上次她的话犹言在耳,她口舌说干,萧生偏生不听劝,竟然趁着人去庄子上给打杀了去。这次犯在龚青岚手中,焉有活路?
在屋里头急行了几步,萧笑心一横,换着衣裳,拿着一个楠木长盒,去了大房。
红玉见到二夫人,也不阻拦,放了她进去。
龚青岚正在做针线,身边跟着一个面黄肌肉的黄毛丫头,在一旁描花样。
“侄媳妇儿在做衣裳呢?二婶娘可有打搅到?”萧笑嘴上这般说,却是顺势坐了下来。
龚青岚动了动嘴皮子,并不说什么。
萧笑讪讪的笑了笑,转眼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看着都是稀罕物,心里头活络了起来,落在书案上,被账本堆压的一个玉镯上。摸着空荡荡的手腕说道:“侄媳妇儿这屋里头有不少好东西呢,桌上那个桌子瞧着极可心,随意的扔在那儿蒙尘,真真是作践了。二婶娘嫁给你二叔,一件像样的物件儿也没有。”说罢,不知有意无意,将手搭在桌子上,露出没有配件的手腕。
龚青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桌子上的手镯,可不就是魏太妃给她的新妇礼——碧玉美人镯?
倒是个贪婪的!
“二婶娘若喜欢,便拿了去。”龚青岚淡淡的说道,心里对那个玉镯喜欢不起来。又不好处理了,便顺势做了人情。
萧笑一听,忙不迭的过去拿起来,触手的凉意,自指尖蔓延至心底,极为沁心。怕龚青岚反悔,套在了手腕上,想起了正事:“侄媳妇儿,我那个二弟是个不省心的,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莫要往心里头去,我会好好教训教训他。”顿了顿,看着碧玉美人镯说道:“上次的事儿,是婶娘想的不周全,也吃了板子。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哪能有隔夜仇?你说是吧?”
龚青岚心下冷笑,这次是要她的命!她能不往心里头去?难不成将脖子伸出去,给他们比划着砍一刀?
“二婶娘说这话就见外了,那次老夫人罚了板子,我也没往心里头去。你也别急赶着来赔罪,伤筋动骨一百日,你还是快快回去躺着。”龚青岚顺着她的话说道。
萧笑气噎,她说的哪里是这事儿?
“侄媳妇儿,我二弟给人抓走了。他平素不曾得罪过谁,我就想到了这事儿。若是误会,我们也好摊开了说,别闹的两家不和睦。”萧笑在误会二字上,咬的极重。
“人没在我这里。”龚青岚也不绕弯子,直接堵回了萧笑一肚子的话。
吕宝儿憋笑憋的厉害,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这里为弟弟求情,又忍不住贪财。拿了别人的东西,又说是一家人的好话,劝龚青岚把人给放了,否则就撕破脸。
若是她,早把人给轰出去了!
萧笑脸上青紫交错,恨不得咬碎一口牙。强笑道:“侄媳妇儿,我那不省心的二弟,在庄子上有得罪你,你多多见谅,不与他一般见识。待他回来后,我好好的收拾他。”
龚青岚仿佛没有听到她的暗示,一脸感激的说道:“劳烦二婶娘了!”
你也得放人啊!
萧笑气得两眼发黑,差点背过气去。
“侄媳妇儿,萧生不在你手上么?”萧笑暗恨在心,却又不得不陪着笑。
龚青岚看着她笑的一脸扭曲,不解的说道:“二婶娘说什么话呢?萧公子怎会在我手中?那日闯庄子的人,全都锁进了厨房,被狗咬死,堆放在城门口,给家属认领。我并不知晓里头有萧公子,若是知晓,定然会告诉他厨房里头危险,快些出来避祸。”
闻言,萧笑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萧生是去杀龚青岚,特地藏在人后不给她认出来。龚青岚知道又岂会放过他?
这会子反被龚青岚倒打一耙,要人没有。若是死了,也是你们不支声,告诉我里头有你弟弟。
萧笑无功而返,回到屋子里,看到齐松大刺刺的躺在床上,一身的酒气。“快去洗洗,别弄脏了床!”萧笑推搡了齐松一下。
齐松睁开醉眼惺忪的眼睛,看到萧笑一张普通的脸,扭曲狰狞,不耐烦的咕囔道:“人丑就莫要做这些个鬼脸,要吓死人!”
萧笑怒火中烧,紧紧的攥着拳头,打砸了一通,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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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青岚察觉到了问题,萧笑的性格与她二弟萧生极为相似。上次在她这里吃了哑巴亏,断然不会轻易的平息了。
可他弟弟萧生都有了动作,她不可能沉得住气。
目光在书案上转动,心一沉:“宝儿,你看可有少东西!”
吕宝儿到书案上查找了一番,说道:“大少爷的玉佩少了一个。”
龚青岚沉吟,这个书案是齐景枫搬到屋子里,他算账用。里头有几块他贴身用的玉佩,如今少了一块,怕是被萧笑给拿走了。
索要碧玉美人镯不过是个幌子!
但是,她要齐景枫的玉佩作甚?
“大少奶奶,少爷的贴身物件,日后可要放好。若是有心人拿着做文章,可要不得。”吕宝儿不经意的说道,这个年代,拿着私物,可是要许终身。
龚青岚灵光一闪,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
“去,把母亲给我送来的药,全都给陈府医检验一遍。”龚青岚眼底凝结了冰霜,千万不要给她查出来,她们借用她母亲的手对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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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笑坐着青布小轿出了府,在约定好的小茶馆下了轿,脸上蒙着轻纱,低调的上了二楼的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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