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好不要紧,对我好就够了!”龚青岚浅笑,得他全心相待,她之幸!
“那个齐什么,是你放进府?日后不许她来了,你若需要她解闷,便不许再去牡丹亭。”凤鸣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正是因为知晓,心里才会莫名的疼。
“她是个好姑娘,你可以试试。”龚青岚并不勉强他,感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她不过是帮齐浅婉一把,成与不成,便是看造化。
凤鸣琥珀色的眸子,微微黯淡,盯着窗台那盆海棠。认真的感受心底,似有薄刃划过的疼。拢在袖中的手指握成了拳头,悟在胸口,只觉得触手的冰冷。淡漠的说道:“这些事,你日后莫要操心。”
吕宝儿掀帘进来,看着龚青岚,笑的两眼如弯月,神秘的从身后拿出一封信,在手中晃了晃,笑道:“大少奶奶,大少爷来信了。”
正文、第七十四章 篡改的情书
凤鸣唇抿成一线,倏然看向她握在手中薄薄的信封。眸子里闪过幽黯的光芒,垂目,缓缓的晃动手中的茶杯。
龚青岚并没有察觉到他微妙的变化,整副心思都在信上。缓慢的拆开,拿出一张薄薄的宣纸,上面写着一句诗词。
——挑兮达兮,在泠夜兮——
在泠夜兮……龚青岚反复咀嚼,双手拿着宣纸,嘴角绽放出一抹清浅的笑,心领神会。挑兮达兮,在泠夜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齐景枫温润清隽的面容,他温柔专注的眸子在脑中盘旋。仿佛站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身,贴在她的耳畔,呢喃的诉说这一句情话,不自觉地弯着嘴角笑了。
不过寥寥几句,便是道尽了相思。
空空落落的心,仿佛因这意外之中的信,而填的满满的。
凤鸣看着她眉眼如烟,盛满了柔情。白玉般的面颊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如涂抹了胭脂,尽显女儿家的娇羞。
目光微敛,落在信纸上。隐约从力透纸背的笔迹,窥出内容。手一滑,白玉描金茶杯里金黄色的茶水,荡在手背,猛然间回过神来。
他这是怎么了?
异样的情绪来得快,消失的也快,来不及让他琢磨。幽黯的眸子里,有着迷惘。为何见到她思慕齐景枫的模样,会觉得刺眼?
龚青岚将宣纸塞进信封,察觉到信封内有东西。封口朝下的倒在手心,一粒色艳如血,形似跳动心脏的红豆落在手心。
掌心红豆,极致的红与白,强烈的色彩冲击着她的视线,心底仿佛有什么轰然倒塌。好似攥着他的一颗心,在掌心跳动,灼烧着她。抑制的思念如潮水席卷而来,心念一动,提着狼毫快速的在宣纸上写下一句话。
——君心似我心——
装进信封,交给吕宝儿:“给我送到驿站。”
“是,大少奶奶。”吕宝儿见龚青岚明媚的脸儿似云蒸霞蔚,隐约猜到信中是什么情话儿。贼兮兮的一笑,侧耳说道:“大少奶奶,听闻有许多人在红豆上镌刻字体,缠绕在手腕。”眨了眨眼,嘴里念叨着:“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龚青岚脸红的要滴血,妥善的将红豆收进腰间的锦囊。
“不过分开几日,如此缠缠绵绵,难分难舍。他若当真想念你,早已是追随你而来。何至于写几句拈酸的诗句,将你哄的又哭又笑?都说患难真情,你缠绵病榻,他在何处?早知他的信如此有效,我何须劳心劳肺不讨好的伺候你。回燕北时,我便将他的信贴在你床头罢,无须用药,依旧生龙活虎。”见到她的回信,凤鸣脸色倏然阴沉,忍不住讽刺几句。
龚青岚怪异的睨他一眼,不知他为何突然阴阳怪气。心中对他如此说齐景枫,有些不悦:“你该知我是因为什么来京都?若不是为你拿密诏,何必与他分开?密诏的地图在你手中,我来不来都没多大的用处。”顿了顿,口气平缓的说道:“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儿,与你没有多大的关联,你不必出言损人。”
凤鸣的手,几乎与白玉杯的颜色融为一体。眼底掀起汹涌的情绪,转头看向窗外道:“你我都心知肚明。你来京都不是因着我,而是为了他。又何须提醒我呢?”
龚青岚语塞。
“与我同盟,来京都取密诏,是你的份内事。我可以护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护着他。想要他被庇护,你们二人总有一个人付出成果。如今,倒是怨念我分开你们夫妻。”说到这,凤鸣似笑非笑的看着龚青岚说道:“你从来不曾了解过他,他真的需要你守护?一个不对你坦白的男人,你也敢如此掏心掏肺的对他。这样不平等的感情,真的是你所说的爱?”
“我与他之间的事,任何人没有资格置喙。他不需要我守护,可我想为他分担,不想他如此劳累。他再强大如斯,在我心里也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会累会苦,会生老病死,不是无所不能不知伤痛!”龚青岚脸色大变,血色褪尽。爱情里怎么会有平等?若爱着对方,为对方付出,为何要拿着一把戒尺衡量,这样就真的幸福平等了?
是齐景枫前世里对她毫无保留的好,才得已让她千疮百孔的心,保存一分柔软。
凤鸣愕然,不知她怎得反应激烈。
“我……”
“我失态了。”龚青岚攥紧了垂在两侧的手,平复着心底翻涌的情绪。前世今生的记忆混乱的参杂在一起,她已经分不清哪些画面是前世和今生。抱着头,靠在引枕上,苍白的一笑:“前路如何坎坷,我唯一的心愿,便是与他厮守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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