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枫目光温润,嘴角的笑意渐深:“你做这些事,从不曾与我说。”而是宁愿与旁的男人商议。
沈青岚垂目,声音轻而飘渺的说道:“我怕!我怕你说我是个狠毒的女人,与你说,我会下不了手。可我也不想瞒你……”
“适才结束后,与我说?”齐景枫双手交叠,目光深邃的看着沈青岚,轻声唤了她一声:“岚儿。你恐怕忘记了我们当初说过的话!”
沈青岚嘴角翕动,她是忘记了对他说,因为她已经形成了习惯:“对不起。”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善良也好,恶毒也罢,在我面前,你便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我齐景枫的妻子。”齐景枫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中绽放出一丝迷人的光彩,语气坚定道:“岚儿,不论你的心走多远,也别忘了回头看看家的方向。”
沈青岚唇瓣微抿,看着他一袭月白锦袍,在昏暗的烛火下,银丝暗纹微光浮动,温润如珠玉。
在她的面前,他脾气极好,似乎永远也没有脾气,将他的温柔全都留给了她。不管如何的不满,依旧极有耐心的与她交谈。
沈青岚就这样看着他如玉容颜,眸子里逐渐蒙上了一层水汽,眨了眨眼,压下心里头翻涌如潮的情绪,抽了抽鼻子,双手搅着手中的帕子:“我没有忘……”
齐景枫眼底有着无奈,揉了揉她的青丝。低声询问道:“如今傍晚,盛家的人在市集斩首,你可要去看看?”
闻言,沈青岚下意识的抚摸着肚子,按理说这件事尘埃落定,齐景枫不会叫她去。难道事情有变?
沈青岚心里思索着,并没有可变之数。
“婉妃之子,贤王入京。”齐景枫提醒道:“婉妃当年产下贤王,是一对双生子,可因为是舟山王拿石子砸婉妃的腹部,婉妃便上前训了两句话,不知为何,荣贵妃出现失手将婉妃推进了荷花池。婉妃早产,一个是死胎,一个便是贤王。当时的韩府不如盛府,皇上为了保住荣贵妃与舟山王,与婉妃谈了一个条件,适才皇上面对贤王的条件,不过份一律都同意。”
沈青岚心中诧异,她没料到婉妃还有这样一个护身符。
“贤王为何不在京都?”沈青岚觉得奇怪,她几次在京都,都不曾见过贤王。倒是贤王曾经求娶过齐浅裳!
“贤王求娶齐浅裳,被齐老太爷婉拒后,便离京游学。如今,京都有变,婉妃便将贤王传进京。恐怕,会是一场变数!”齐景枫淡漠的说道,拿着大氅给沈青岚披上:“贤王进京,皇上得到消息,必定亲自坐镇监斩盛家!”
沈青岚也觉得事情恐怕有变故,看了眼时辰,急忙与齐景枫出府,坐着马车去了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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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上,人满为患,盛家一百二十四口人,排成几排,长长的跪在市集入口处。
监斩官,赫然是一袭明黄龙袍的即墨擎天,边上跪着披头散发的婉妃,似乎在苦苦的哀求皇上。她没有料到,没有等来贤王,倒是等到了抄家灭族的消息!
婉妃当场受不得刺激,昏死了过去,一醒来,便听到宫人议论说皇上在市集亲自监斩,顾不得仪容,坐着马车出宫赶来。
心里不断的祈求着,贤王快快进京!这样,盛府便有了一线饿生机!
“皇上,盛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都是被人陷害的,这么多年来,素来忠心耿耿。您莫要被奸人迷惑,斩杀忠臣!”婉妃哀伤的哭求,即墨擎天不问所动,婉妃紧紧的掐着掌心,咬牙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并没有事。当年荣贵妃与舟山王害死吾儿,臣妾并没有与荣贵妃脸红。为何今日,您却是容不下了盛府?您要璃儿如何想?”
“若不是璃儿,你还能在此丢人现眼?”即墨擎天毫不留情面的叱道,满眼的嫌恶。
婉妃似乎受了刺激,双目圆睁,满目狰狞,陡然尖锐的喊叫道:“皇上,您是要逼死臣妾?”
“来人,将婉妃拉下去,静心养病!”即墨擎天淡淡的说道,看都不看婉妃一眼。抬头看着时辰,到了时辰,拿着令牌,扔在地上。
侩子手喝下一口酒,喷洒在散发着森冷寒光的大刀上,双手握着刀柄,用力挥了下去。
“且慢!”就在这时,一道温润如风的嗓音响起,伴随着一阵沉闷有力的马蹄声,一匹黑色的骏马,如风般疾射而来,人们只见眼前一道紫光闪过,人与马已经停在了刑场边。
一袭紫衣潋滟风华,凤眼眼角上扬,眼中波光浩渺,唇如红樱,秀美绝伦。一人一骏马,说不出的风流俊雅。
即墨璃翻身下马,袍袖翻飞,极尽恭谨的作揖:“父皇,盛府虽其罪当诛,可这些年的战绩,却足以抵他们一死!父皇宅心仁厚,断然不会屠尽效忠皇室的臣子。”目光极淡的扫过刑场上的人,最后视线落在与侍卫挣扎的婉妃。
婉妃一见到贤王到了,眼底闪过一抹喜色,终于来了!终于回来了!
“璃儿……”婉妃一脚踩在侍卫的脚上,挣脱了侍卫,跑到了即墨璃的身旁,拉着他的手急切的说道:“你快求求你父皇,放过盛府。”
即墨璃目光落在婉妃紧紧掐着他的掌心,眉头微蹙,脸上露出淡而温润的笑,声音如潺潺溪水般清冽舒心:“母妃放心,父皇是中庸之人,断然会公正处置。倒是您,忘却了身份仪态,父皇适才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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