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物,都是等价交易。
沈青岚怎么会不懂,她只是太痛了。
“父亲说的何尝不是?母亲活得太累了,她的心结不是因着外面的舆论,而是她曾经嫁过人,觉得没有对父亲付出过全部。父亲对她愈好,她的心结便越重!”齐景枫说罢,抱着她更紧了一分。
沈青岚瞳孔一缩,挣脱了齐景枫的怀抱。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想到了过去的噩梦。她知道齐景枫不在意,说的也不是她,阐述着母亲耿耿于怀的事。可她还是无法不想到她前一世对他的不忠!
虽然他故去了,她没有发觉对他的感情,可那都是事实!
她的身体是干净,可灵魂已经脏污。
齐景枫知晓她在想什么,轻轻叹息,无奈的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那时候我已经故去,你可以改嫁,并没有背叛我!”那个时候,是他成全她的,又怎么能怪罪她?若要怪罪,应当是他才是。若他争取她,没有放弃,又何至于让齐少恒得逞?“那时,是我先放手。”
沈青岚苦涩的一笑,他怎么能不放手?她那样的伤害他之后,他都在为她着想。
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太过可笑,明明都说放开了,为何又纠结在过往?
倏然,她明白了母亲,正是因为在意了,才会对过去的错误耿耿于怀。
恍然之间,似乎想通了,点了点头,轻轻回抱了齐景枫一下,心里感叹,幸而她身边有他,才会毫无顾忌的向前冲。
但是,她也该停下来,好好回头看看他。
再多的爱,也经不起永远没有止境的追逐,他也会失望,也会感到疲惫。毕竟,人非圣贤?
“我要进宫一趟,将军府对父亲来说充满了太多的回忆。这些回忆固然是美好的,却也太过沉重了。我想他必定是不愿意呆在这儿,便早些让他带着母亲离开。”沈青岚看了眼手中的奏折,心想这关键的时刻,即墨擎天会愿意放父亲离开么?
“我陪你一道进宫。”齐景枫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沈青岚颔首,二人一道进宫。
即墨擎天在御书房会见大臣,他如今几个儿子,死的死,出家的出家,之剩下逍遥王一个儿子,皇位非他莫属了。
那些观望亦或是逍遥王一派的人,全都进谏立太子,以取得拥护之功,好博得逍遥王的好感,莫要追究他们以前‘站错队’的职责。
即墨擎天心里有自己的算盘,手中拿着奏折批阅,蹙着眉头,定了定神,道:“太子之事,朕自有考量,暂且不议。”
众大臣心中急啊,你说皇上您就一个儿子了,不立太子,立谁为太子?
“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亦是不可没有储君。这样能安定民心,亦可以稳住朝臣。”太傅出列道,他心中最是焦急,当初拥立睿王,背地里可没有少打压逍遥王。如今,储君已经落在逍遥王的头上,他必定要献殷勤,得到逍遥王的认可。免得逍遥王一得势,首先就拿他们祭刀!
即墨擎天脸一沉,扔下奏折,目光锐利的落在太傅身上,扫视众人一圈。厉声道:“太傅是觉得朕该退位让贤了?”
“嘭嗵——”
太傅心肝一颤,立即跪在地上:“皇上,微臣没有此意……”
“那是何意?”即墨擎天打断太傅的话,大动肝火道:“冀州发洪灾,你们有拥立太子的心思,来治灾,大越会更加繁荣。太傅一心为国为民,冀州之事,便交由你处理。”
太傅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国库空虚,并没有赈灾的银子。而冀州素来是一个贫困的城池,百姓却又奇多,他上哪里去筹备银子?
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毕恭毕敬的说道:“回禀皇上,冀州年年洪灾,并没有得到根本上的解决方案,兴建的堤坝已经被冲垮,才让洪水淹村。此事该由户部与工部处置!”
工部与户部尚书,心中大骂太傅阴险狡诈,将他们拉下水。
“皇上……”二人话不曾说完,即墨擎天一挥手:“此事便由你们三人处理!”说罢,便遣散了诸位。
其他的臣子,都怕惹火烧身,于是闭上了嘴,退了出去。
这时,内侍公公进来通报道:“皇上,燕王世子与燕王世子妃求见。”
即墨擎天一愣,不知这时他们进宫有何事。秦姚病重,沈长宏告假,他们应该在将军府才是。难道是秦姚出事了?想了想,说道:“让他们进来。”
齐景枫与沈青岚并肩进来,行了礼,站在大殿中央。沈青岚看了眼整好以暇的即墨擎天,清冷的说道:“皇上,父亲年纪以大,无法胜任将军一职,奏请告老还乡,还望皇上恩准!”说罢,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奏折与兵符于头顶的位置。
即墨擎天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他倒是没有想到沈长宏要辞官。
“沈将军骁勇善战,大越无人能胜任他的位置。虎父无犬子,待令弟长成,便由他接替沈将军的位置。”即墨擎天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猜测着秦姚究竟出了什么事,让沈长宏二度辞官。
沈青岚心一沉,这是变相的拒绝。
“皇上,将军是保家卫国,骁勇善战,阳刚血气之人。可父亲遇见母亲之后,逐渐的磨平了他的锐气。而今,母亲的去世,给父亲太大的打击,已经不再是往日那无往不利的铁血将军。若是将此重任寄托在他的身上,恐怕不是明智之举!”沈青岚满脸的哀伤,握着奏折的手指骨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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