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与瑞书和我反目,来日在朝堂上斗个你死我活?”杨逾倒要看看,这人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看着事态越来越严重,沈郁茹开口:“来日再观今日,不一定要到这种地步。”
她想稍稍提醒一下,免得真的要好友在朝中陷入争斗。
现在得知了内幕,杨逾自然能听出话中的含义,只是一笑。
“我不会与你二人挣个死活。”傅其章说得没什么情感,也不愿去想来日朝堂上的情景。
片刻后,他又补了一句:“非要选得话,你们活便是。”
一想到来日,他便又记起殷渌所说的话,恐怕总有一天自己会又落得谏官口诛笔伐的下场。
到时候也不必与谁挣,恐怕生死都难料。
你们活,言下之意不就是他去死,杨逾一抬手,话到喉咙里却被卡住,忽然心头一热。
他总觉着眼前的人,不是他过往熟识的那个天不怕地怕地人,更没了之前的张扬锐利。
“你…”他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放下了身上的力气:“太子都同我讲了。”
傅其章与沈郁茹一惊,不由得都看过去:“什么?”
“你们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倒是把我蒙在鼓里干着急!”杨逾说了实话,心里也踏实不少。
“你知道了?”傅其章还是不敢相信。
杨逾点头:“是!亏我还想着怎么给你留条后路,合着你暗地里宽途阔路都修好了。”
见着人知道了实情,傅其章垂下了目光:“我…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可话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分明是自己故意瞒着他的。
“行了!幸亏你没同我讲,不然太子恐怕就不信你了。”杨逾看他犹犹豫豫的,索性打断。
“什么意思?”傅其章还没有反应过来,又问一句。
这事儿解释了也要费口舌,杨逾索性一笔带过:“没事儿,夸你守口如瓶。”
今日来是奉了太子之命,讲明别的事情,他道:“你们可知,太子为何行此举?”
左不过就是皇子之间的争斗,傅其章肯帮太子,也是因为看着他是真心为民的。
因为成王一直手段狠辣,沈郁茹也不由得偏心了太子几分,其余的并不知道。
二人相视一眼,纷纷摇头。
杨逾看着他二人,缓缓拿下了茶杯的盖子,先是正扣在了桌上:“因为成王…”
话说一半他住了口,只把手里的盖子翻了个面,咯嗒一声放在桌上。
盖子翻面,这边是反了过来,成王要谋反?
傅其章猛地反应过来,与同样惊讶地沈郁茹对视一眼。
沈郁茹忽然记起了上次见太子的时候,太子几次三番叮嘱,不要让傅其章与成王走得太近。
尤其是那句“不想将军与成王走得太近,免的误入歧途”,如今一看是大有含义的。
“什么时候?”傅其章更关心进展如何。
“金龙归天之前。”杨逾说得低声。
金龙归天,那不便是皇帝驾崩,龙驭宾天的时候。
成王现在挣皇位是夺嫡,等新帝即位那便是谋反。所以他万不会让太子等到新帝即位的时候,必定要在皇帝驾崩前动手。
傅其章记起来太子讲,他此举能为大楚免去一次动荡,想必便是要把成王这个谋划掐灭。
免得到时候到时候夺嫡不成,成王一不做二不休举兵分国裂土。
“成王一但动手,动用的无外乎是禁城军和嘉宁军,到时候还得借你一份力。”杨逾道。
现在一看,傅其章要做的便与当时荀业之如出一辙。
他当时担心荀业之处在淮南王的爪牙之下,可真当自己身处这境况中,才知何叫前途未卜。
“将军!”景舟匆匆走进门看了厅里的人,将一封信递给了傅其章,道:“北边来的军报。”
傅其章接过来看,浏览后蹙起了眉:“北境那边又开始有零零散散的战事。”
昭宁侯刚来京城,北边就不安生了,敌人的消息实在是灵通。
不过究竟为什么消息如此灵通,傅其章仍心存疑虑。
“只要平安地过了秋猎,昭宁侯回了北境,那诸多麻烦便都迎刃而解了。”沈郁茹现在巴不得他们快些回去。
这样一来昭宁侯继续镇守北境,免得战事再起。昭宁郡主也能早些离开京城,他夫妻二人一个安生。
景舟又道:“将军,禁城军那边,有些新人进来。”
因为还没正式擢升,韩兴良还在禁城军总将的职位上,禁城军添新人都要上报。
如今不声不响地多了人,不知他又得了成王的什么意思。
之前太子让傅其章去冀北挑些可靠的人,如今这些人倒能盯梢,时刻观察着禁城军的情况。
“诶!你们跟太子…到底是怎么联系上的?”杨逾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儿。
傅其章与沈郁茹相视一眼,竟不知从何讲起。追究起来,恐怕就要从赐婚来说了。
……
成王府,徐值刚到了府里,已经有个侍卫在院里等着,道:“殿下,人已经带到了!”
徐值并未回应,听完径直向后院走去。
成王府后院有一片清净的园子,平日里连下人进去打扫也不许。
跟着他的侍卫到了园子的门口便住了脚步,自觉地守在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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