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忘记告诉侯爷了,殷老将军听过计划后觉着不妥,临时做了调整。”傅其章笑道,看着他火急火燎。
此刻已经能见着姜绰掩饰不住的惊慌,宛若大祸临头一般,喘息开始急促起来。
傅其章看这神色,已然能对自己的想法肯定一二。
他余光扫到有人进帐,于是微微偏头避开姜绰好大的身形去看,见着了已经站定的景舟。
二人目光交汇,傅其章做了询问的眼神,换的景舟肯定地轻点了头,随后盯住了昭宁侯的背影。
身后站了个人,姜绰有所感觉不禁警惕回头查看,却在看到景舟的那一刻瞠目结舌。
他越发觉着喘不过气来,神色游离,仿佛是犯了大错后在找补救的机会。
见着人要离开,傅其章扬声问道:“侯爷留步!”与此同时,景舟已然抬起手臂,拦住了姜绰的去路。
“侯爷难道不想听听嘉宁军大获全胜的消息么?”傅其章起身,跟着走了两步站到他的身侧。
帐外大步跑来一士兵:“将军!敌军已弃营后撤,可要追?”
傅其章与姜绰的目光对上,自信道:“大军前压二十里。”
“是!”士兵领命离开,再看姜绰的脸色已然红白不分,一把推开景舟大怒而去。
现在嘉宁军已然大获全胜,再把人拘在这里也没意思,索性就放他走了。
“发现什么了?”傅其章待人出帐,问道。
景舟答:“属下率人潜行,未至敌军大营已中埋伏,幸得提前安排人手接应才得脱身。”
自从到了北境以来,傅其章一直怀疑昭宁侯与北藩有勾结,故意不战而退。这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试探一次。
“那晋北军攻营情况如何?”他又问。
景舟道:“敌军大营西边没有重兵,即使不断袭扰也没见前来支援的人手,反而是东边把守的人马纹丝不动,把轻骑牢牢挡住。”
北藩的安排应对,全然是合着之前他们在大帐里说的计划的,若都说是巧合,那未免太过牵强了些。
……
宣平侯因为“秋雨鹩哥”一案受审,他倒是没说出什么,只是姚璟那个软骨头一来二去吐出来不少东西。
他只能将自己祸害过的良家姑娘说个囫囵,多到记不清了,还有他爹逢年过节收了刑部、吏部的礼也给抖落了出来;之前经手的赈灾赈灾银两,也私藏了诸多。
加上这回被正临司撞见了密会周穹,连带着之前猎场太子被谋刺一案也加到了宣平侯府的头上。
听说人被送去大狱后,沈郁茹便心有计策,她约了太子在有闻茶楼见面,想见一见宣平侯。
最近北边虽然战事暂得喘息,但毕竟还被占着国土,不能放松。南边南族也得寸进尺,趁着大楚内忧外患、应接不暇之际三番两头袭扰。
之前淮南王一战加之豫中水灾,两地百姓尚没得完全修养,这会儿还有诸多民生事宜要处置。
皇帝被宣平侯一事气得再病不起,这些军政要务便通通落到了太子身上,沈郁茹在有闻茶楼里等了有两刻,才算把人等来。
见着人进门,她施礼道:“见过太子殿下,劳烦殿下拨冗而来。”
徐佑颔首道:“夫人不必多礼,本宫此次出宫正要办些事情。”
二人先行客套一番,沈郁茹能觉出来太子着实是忙碌,连往常不疾不徐的语调,此刻也加快了一些。
“不知夫人来见本宫,有何事?”徐佑命随从上了一壶热茶,这会儿也正好坐着休息片刻,暖暖身子。
沈郁茹见状便一切从速,开门见山道:“不知殿下是否能安排我见见宣平侯?”
现在人已经在大狱里,按理来说比在正临司里好见的多,可徐佑摸不准她要做什么,迟疑道:“夫人有什么打算?”
终归是不好贸然相见的,沈郁茹也知谨慎是应当的,便解释道:“宣平侯自来与成王为伍,想来…应当还知晓不少事情。”
她自来不甚多管朝中党派争斗,出手的几次还都是与傅其章有关,这会儿笼统地说了这么个托词,也不知道太子能不能信。
徐佑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神思一转:“夫人还是想查靖安将军被诬陷一事?”
心思被看得明白,沈郁茹索性也不做掩饰:“是…”
“姚遇定然是知道成王不少事情,可在正临司里这许久,是半个字也问不出来了。现在姚璟还在审,可到底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徐佑叹了口气,也觉得无奈。
把宣平侯拉下马,拖延成王想要夺嫡谋反的进程,这事儿也就算暂告一段落。
近些时候忙着铺天盖地的军政要务,他一时间也分不出神去管那些事情,现在与成王的争斗实在不能排在国土民生之前。
“我可以试试。”沈郁茹一直想有机会查清昭宁郡主到底做了什么,现在也只能抓住的唯一的机会就是去试试昭宁侯。
若论言语辩驳,太子绝不担心沈郁茹会落于下风,只是现在不是处置成王与昭宁郡主的好时机。
他微微蹙眉:“就算查清了,现在也不可能处置昭宁郡主,毕竟昭宁侯还在北境,陛下也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沈郁茹应声,这点她早就料到了,只是现在不能动手,那总会有一天要查清的。
这件事情不能由傅其章承担,也总不能全被推到于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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