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傅其章成亲之后,她从未独自入宫过,这会儿一身冰雪之气,步步走得沉稳,引得身侧不少人投来目光。
更令人议论纷纷的,是她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如羁押犯人似的带着昭宁郡主。
她也不去理会那些异样的目光,望着高处的勤政殿,拾级而上。
往常到了这样关键的时候,她总会用尽方法使自己平静下来。可现今到了门口都没什么紧迫感,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心如死水。
“夫人这是…”守在门口的小内侍忽然看着她,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靖安将军府沈郁茹,求见太子殿下,劳烦公公通禀。”沈郁茹颔首作礼,不急不躁。
小公公又把目光移到她身后,见着了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昭宁郡主,一时间没了主心骨,连连称是进门去通禀。
“你无凭无据!奈何不得本郡主!”姜斓腿肚子打转,虽然还想开口威胁,却已经说不出什么太强势的话。语气听着似乎求饶似的。
沈郁茹向身后侧了侧头,毫不动摇:“时不由你。”
不多时,小公公就快步而出,忙施一礼:“夫人请。”
听得通传,沈郁茹迈过高高的门槛入殿。那些大臣已然给让了一条路出来,纷纷回首看着,或惊或疑。
太子立在阶上的龙椅旁,正蹙着眉略显担忧的看下来,殿内一片肃静,气氛紧绷。
沈郁茹泰然自若从他们之中走过,却不知身后的姜斓,是不是觉着这些目光像刀子似的刺在身上。
“靖安将军府沈郁茹,拜见太子殿下。”她拜了一礼下去。
“免礼。”徐值看着姜斓,已明知她的来意,可是还是问道:“不知夫人今日入宫,有何要事?”
沈郁茹并未起身,目光垂在自己身前一尺,道:“臣女要告昭宁郡主构陷朝臣、挟持官属之罪!”
此言一出,殿里如同炸了锅一般,议论声一浪叠过一浪,嗡嗡声四起。
立在一旁的成王徐值,斜目侧看过来,嘴角隐隐勾起个弧度,似乎一切在他意料之内。
徐值并未立即开口,只让众人惊疑过了,才道:“请夫人细细道来。”
沈郁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双手呈上:“臣女擅入天牢私见宣平侯,得其亲笔手书。”
她刻意把这证据的来源说在前头,之后再说昭宁郡主的罪行,如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们也就不甚在意之前的事情了。
“这…她去见宣平侯了?”“私见罪臣这…”
那些议论的话沈郁茹听得清楚,也注意到了成王投来猝不及防的目光。
如此明目张胆的说出证词出自昭宁侯之手,那日众人都在府中时,便已经商议好了。
当日吩咐景舟去截姜斓后,沈郁茹心里便有了打算:“若要让众人信服,证词必然要出自可靠的人。”
“谁?”杨逾疑惑问道。
“宣平侯。”沈郁茹说得笃定:“眼下宣平侯已成万恶之首,他所供出的罪行,即使不加深究也定然有人相信。”
徐佑不由得担忧:“可如此一来,夫人必然要承认去大狱见过他。”
沈郁茹与他的目光对上,似乎做好了打算:“是否追究,要看殿下。”
现在朝政全然由太子做主,只要他无心追究,自然也无太大风浪。
时至此刻,沈郁茹忽然有些害怕,她竟不知道何时起,自己也对这些权势拉扯如此得心应手。
杨逾也开口:“殿下放心,届时下官与张瑞书都在,兵部户部尚有说话的余地。”
“好。”现在正是不破不立的时候,徐佑答应的干脆,必然要把姜斓就在京城。
当着百官抛出昭宁侯的证词,引来一片哗然。
可直到小公公把信纸送过去,太子都未开口追究,意在一笔带过不做重点。
沈郁茹也并未再给他们更多的时间,道:“昭宁郡主因私情起意,挟持于信令其构陷靖安将军。后又以搭救为条件,威胁臣女与靖安将军和离。”
她说罢抬起目光,与正看下来的太子对上眼神。对于成王所做之事只字不提,是二人商议好的,故此心照不宣。
当日在府里,太子曾道,眼下大楚内忧外患,他以无力再分神与成王周旋。如若想留下昭宁郡主,暂时不要把成王卷进来。
在一片纷乱中,徐值暗暗舒了一口气。虽然沈郁茹找到了宣平侯,可倒底是没跟自己沾上关系。
“是成王出的主意!”昭宁郡主见着事情被挑明也便没了耐心,着急托个大头出来。
心头大石头刚刚落下的徐值,猛然把目光刺过去,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沈郁茹呼吸一滞,警惕地以余光看她,没成想这姜斓如此看不清形势。
这事儿就算坐实,太子顾忌着昭宁侯,也只敢把她扣在京中,不敢真的查办。
可现在她咬了一口成王,这会儿便有想要她命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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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29章 敌友
◎三方混战◎
本还心中得意,觉着自己置身事外的徐值,这会儿慌忙开口:“绝无此事!望殿下明察!”
成王、昭宁侯还有靖安将军府三方搅在一起,可谓是神仙打架,殿内旁的人只敢心惊胆战地看着,不敢开口去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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