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薛凌玉撩起衣摆跪了下去,姜禾的茶刚递到唇边,因他这个举动停了下来,挑起眼眸看着他。
薛凌玉双手高举在头前,以头叩地,“恳请姜小姐救我母亲。”
“救你母亲?”姜禾将茶盏放到桌子上,以一种玩味的神情看着薛凌玉,语气腔调宛如三年前那般纨绔,“你薛家可是有爵位加身,王公贵族,一等一的簪缨世家,我只是一介商贾,薛公子怕是找错人了吧。”
听姜禾的意思怕是想拒绝,薛凌玉抬起头,跪着往前挪了几分,姿态比先前更加卑微,“姜小姐说笑了,姜家如今是皇商,在都城风头无二,就连陛下都偏私有加,若是姜小姐愿意救我母亲,我愿意...答应您的任何条件。”
他如今什么都没了,什么地位,什么名声...都只剩下一个完完整整的自己了。
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在说完这句话后,缓缓抬起身子,露出一只雪白的胳膊,上面赫然点着一颗殷红的守宫砂,代表他仍旧是完璧之身。
他将自己当作了一件物品,摆在了姜禾的面前。
姜禾从位置上站起来,迈步走到了薛凌玉的面前,她十分清晰的看见薛凌玉因为她的靠近而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既是怕她接近,却又做出此番举动。
姜禾忍不住打量薛凌玉这张脸,他紧闭着眼睛,胳膊上的守宫砂与他的唇一般红,他抿着唇明显是因为紧张。
姜禾忽然伸手捏着薛凌玉的下巴,强迫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两个人如今是一高一低的姿势,地位也完全反转,姜禾却没有一丝畅快的感觉。
她出言羞辱薛凌玉,“薛公子,你觉得你的身子值几个钱?”
薛家现在急需要钱,薛凌玉自知这番与清秀坊里的男郎没什么区别,咬着牙不回答。
“薛凌玉,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首饰铺子和北坊里,你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上来,莫非是觉得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姜禾勾着唇,冷笑着。
“我...我一开始并没有..”知是姜禾误会了,薛凌玉慌忙想要辩解。
“今日若是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要去别人的府邸了?也是,爱慕你薛大公子的人那么多,只要你愿意给她们,你娘亲早就被救出来了。”
他发觉自己此举似乎是惹恼了姜禾,但是却不知姜禾到底在恼怒着些什么。
姜禾抓着他的胳膊,将他的守宫砂又掩藏回衣袖之中,不费丝毫力气就将人从冰凉的地上扯了起来。
薛凌玉的身子单薄非常,方才在地上过了寒气,一时站不稳顺势朝着姜禾的身上倒去。
待他站稳后才发觉过来,嘴唇却从姜禾的耳边擦过,他下意识的咬了咬唇,落在姜禾眼里却是另外一种意思。
姜禾往前走,薛凌玉害怕的往后退,直到再也退不了,整个人被迫抵到门上,姜禾凑近他的鼻尖,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闻闻,可有你之前所说的铜臭味?”
薛凌玉偏了头,露着白皙的脖子,几乎要被逼出了泪水,只能小声道:“没有。”
姜禾随手拈了他一丝发把玩,言语中没有半丝怜惜的意思:“既如此,薛大公子今夜便留下来吧。”
记薛在书房外面等了好久,那个漂亮哥哥给他的糖也早就吃完了,但是人却还没出来,他不禁有了一个猜想,小姐是不是在骂漂亮哥哥,然后还责罚漂亮哥哥以后都不能吃糖。
他顿时就急了,想要进书房一探究竟,但是他刚动身,书房的烛火就都灭了,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心想小姐从来都没睡过那么早啊。
鸢歌见他还站在院子里,便说道:“小姐今夜歇在书房,记薛,你先回去吧,等明日再说。”
记薛平日里最怕鸢歌,今日才刚被鸢歌说过,当即点了点头,使轻功飞回了自己的房间。
鸢歌也心有疑惑,不过她相信小姐明日一定会说明的。
若真的如记薛所说是个漂亮的公子,没准还是小姐的旧相识,两个人要好好叙一番旧呢。
姜父可是将姜禾纳妾的事情放在了第一位,一大早便开始筹备起来,他已属意身边的小侍央桃,加上三个外面家世清白的良家子,一共四个都是姜禾侍妾的人选。
央桃身段窈窕,小脸又白净,是姜父看着长大的,性子也十分温和,若他在姜禾身边伺候,那姜父可以放一百个心。
那三个良家子都出身平民,家中老实贫苦,都是惯会照顾人的,也都老实本分的模样,这些都是姜父费了心力挑选出来的。
既是做妾,身份便不需要太高,若是太高了没准还会引来什么是非。
姜父这边都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姜禾来掌眼挑选一二便能把人领回院子里了,没曾想都日上三竿了,姜禾还是迟迟没有来他的院子,姜父昨日就已经派人传了消息,姜禾定然是知道今日要选妾的,姜父只好叫人去催。
他特意指派了央桃过去,过了好一会儿央桃才回来,瞧着他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姜父坐直了身子,凝神问道:“禾儿可起身了?还是不愿意来?”
央桃低下头道:“回主君,小姐起了,说等会儿就过来,只是...小姐昨日歇在了书房,房中有男子的痕迹。”
央桃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是他却是实打实的看见书房里有一个男子的身影,小姐似乎还与他交谈了几句,因只能站在院子里候着,所以他并没有看清那个男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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