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不禁笑了笑,好像若是她今天不同意,这流失大主顾的罪名就要落到她的头上。
在场那么多掌柜,姜禾没有太下赵掌柜的面子,但是言语上也好不逞让:“赵掌柜,还不急,这毕竟是用到脸上的东西,若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姜家商号那么多年积累的名声岂不就是要毁了,而且你口中说的大户,到底是什么来头,实在不行便由我去说说,总归是会给我几分薄面的。”
姜禾这话说得十分自信,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姜家是商户,理应矮那些世家官宦一头,如今姜家也是有爵人家,都城里的世家大族论起来,就没有几个敢得罪姜家,姜家更不用再低姿态上赶着做买卖。
姜禾说话的时候是笑眯眯的,语气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赵掌柜却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她总觉得姜禾已经对她有意见了。
赵掌柜赔笑道:“少东家说得是,是吏部几位大人的家眷,小的再同他们说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赵掌柜之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姜禾的心里已经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事后她叫心腹去留意下赵掌柜最近的动向。
薛凌玉沐浴更衣完,伺候他的小侍拿了四件衣服供他挑选。
这些衣服都是用上好的布料所制,针脚精细,样式也都是时下流行的,薛凌玉一摸便知价格不菲,而且还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倒像是在绣坊里瞧见过一模一样的。
薛凌玉将这些衣服推了出去,摇头道:“这些衣服太贵重了,我还是穿回自己的吧。”
买这样贵的衣服,还真是有钱到没处花了,薛凌玉光是看着心都在滴血,其实穿粗布麻衣也没什么不好,又自在又轻松,还能省下钱攒起来。
薛凌玉记起姜禾跟他说的月钱数,估摸这些衣服应该要花掉她一半的月钱,这样一来,薛凌玉的心都在抽搐。
要是让他管账,定然是一毛不拔,好好治治这女人大手大脚的坏毛病。
小侍诧异道:“可是您的衣服都脏了,现在都已经送去了清洗。”
言外之意,便是他要么不穿,要么只能穿这些衣服。
薛凌玉看了看自己,他总不能就穿一件单衣,这样也出不了门,在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后,他咬了咬牙,选了一件红色的衣服。
小侍要帮他穿上,他立马拒绝了。
他有手有脚的,还是自己穿比较好,毕竟也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少爷,若是日后跟那个女人成亲了,家中只有两个人就好,也不用请仆人,毕竟费钱。
薛凌玉穿好后,对着铜镜照了照,小侍简直是惊为天人:“这红色可真衬您,您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
薛凌玉看不出自己有什么特别,既然穿好了衣服,他便要回自己的房间了,要是再继续待下去,等姜禾回来他又跑不了了。
小侍见他要走,急忙拦在他前面问道:“您要去哪儿?”
“我要回去。”薛凌玉言简意骸道。
小侍不知道他要回哪儿去,但却不能放他走,“可是奴婢得了交代,说是没有特别的吩咐,不能让您离开这个院子。”
薛凌玉一听,就知道是姜禾的意思,限制他不要离开,等着晚上回来好欺负他是吧,想得还真美。
要是他现在离开,还有一个小侍阻拦着,肯定没有办法成功,薛凌玉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在看到屋子里半开的窗户时,决定先按兵不动:“好吧,我先不回去了。”
等没有人注意他的时候,偷偷从那个窗户跳出去,就能回去了!
小侍以为他真的打消了回去的念头,便没有再挡在他面前,将路让了出来。
薛凌玉借口说自己不习惯有人待在身边,这样会不自在,小侍便出去候着了。
姜禾回来时见派去照顾薛凌玉的小侍正站着门口,夜色都已经渐沉了,可屋子里面却没有掌灯,她便上前询问小侍。
小侍答道:“公子在里面,刚刚灭灯不久,应该是睡着了。”
“那么早就睡了,没有用饭吗?”姜禾存着疑惑,往前走了几步便要推门。
习武之人的听力比一般人都要出众,有些东西小侍听不到,她却能听到。
姜禾好像听到了什么,手在触到门前便收了回来,反而朝着后面那处梅林走去。
薛凌玉连饭都没吃,挨着饿,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这个时机,外面的小侍肯定以为他睡着了,绝对想不到他偷偷打开了窗户,想要从这里爬出去。
眼看着计划就要成功,薛凌玉看了眼窗户和地面的高度,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从外面看不是很高,可是从里面看却有些腿抖。
薛凌玉干脆闭上眼睛,想要一口气跳下去。
姜禾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她站在窗户下面,覆手而立,仰头看着薛凌玉:“若是一不小心跌倒,这可不就是吃一口泥的问题,连衣服也要弄脏哦。”
姜禾还啧了一声:“这衣服蛮贵的呢。”
被她这样一提醒,薛凌玉不敢乱动了,他现在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就这样被卡在了窗户上。
姜禾看着他,耐心的问:“这个时辰不用饭,怎么有兴致爬窗户?”
“跟你住在一起没名没份的,要是不小心怀了孩子,万一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挺着大肚子该怎么办。”薛凌玉的腿已经发麻了,说话声音也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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