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围在那里嘀嘀咕咕,话里话外,都是晏姝又在作妖了,根本不像个正经人,谁敢娶回去云云。
晏姝听着这些满含恶意的话,面无表情。
她把苏锦娘死死地摁在地上:“道歉!不然就是爹娘来了,我也不会让步的!”
晏浒见状,只得一边尝试挣脱杨怀誉,一边责问:“三妹,你过分了啊,她再不好也是你嫂子,是你侄子侄女的娘!是你二哥我的媳妇!你怎么好这样对她?还不快把人放开,非要我去找扁担抽你吗?”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我哥,你讲不讲道理?”晏姝气得不轻,这种碎嘴的女人最恶心了,唯恐天下不乱,造别的谣就算了,居然造谣她跟王谷丰睡觉换来了彩礼,这还是个人吗?
她今天就要教训教训她,让她尝尝造谣的代价!
面对质问,晏浒根本没心思回答,他只看到晏姝打人了,只看到他媳妇痛得直流泪,他心里已经单方面宣布是晏姝胡闹了,忙搡了杨怀誉一把:“小杨,你别多事!”
杨怀誉脚下却纹丝不动,他站在那里,像是一道铜墙铁壁,谁也越不过去。
而同一时间,刚吃饱喝足丢下碗筷的周莉莉,终于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眼就看到她命定的丈夫杨怀誉,正在为了晏姝的那点破事拉架!
这可把她气坏了,虽然按照剧情她现在跟杨怀誉还不熟,却还是仗着前世的关系,走上来扯住了杨怀誉:“喂,你干嘛啊?我表哥表姐的家事,要你管啊!”
杨怀誉冷冷地看了周莉莉一眼,吓得她立马松了手,缩着脖子往后退了几步:“干嘛这么凶啊,又不是说你跟她睡了,你犯得着这么着急吗?”
杨怀誉没搭理她,只管继续牵制着晏浒,不让他冲上去打人。
即便他娘刘彩玲也凑了过来,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而刘彩玲又是那种以丈夫和儿子为天的人,在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却换来杨怀誉的一个“闭嘴”后,她哑火了。
只能气急败坏地对晏姝递眼刀子。
晏姝的耐心快耗尽了,她见苏锦娘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便干脆下了个狠手,喀喇一声,把她胳膊弄脱臼了:“道歉!不然我把你另外一条胳膊也卸了!”
杀猪一样的哀嚎声在门口绵绵不绝,坐在最里面堂屋那里的老两口终于绷不住了,忙丢下叔伯兄弟和一对新人,赶了过来。
走在前面的晏楚炀是个老木匠,口碑一向很好,而且他也不像别的人家那样重男轻女,所以才能容得下丧偶的三女儿回娘家住着,也愿意花钱供四女儿一直读到高中。
但是今天这个场合,事情闹成这样,他心里多少是有点不痛快的。
不过他向来是个讲理的人,便拨开人群,走到路上,问道:“三妹,这大喜的日子你打人,总得有个理由。来,告诉爹爹,你二嫂怎么你了?”
晏姝见老头子都出来了,语气稍微软和了一点,以示尊重:“爹,要是有人造谣四妹跟人上床了,你会怎么样?”
她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因为她要跟妹妹争个什么,而是要让他爹会不会因为她守寡低看她!
这很重要,这将决定她以后怎么处理跟这一家子的关系!
晏楚炀听着一愣:“那我肯定撕烂他的嘴!”
“那我呢?我嫁过人,是不是被人造谣就无关紧要了?”晏姝眼里含着泪,她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来的那个世界,爸妈哥哥都把她当宝贝一样的,没道理穿个书就让自己做受气包!
晏楚炀听明白了,也想明白了。
他走过来,牵着晏姝的手:“三妹,这事爹爹来处理,你不哭了。来,起来,乖,别把人压出毛病来,回头你没错也成有错了。”
晏姝见这个爹还讲点道理,总算是咽了口气,松开了苏锦娘,站了起来。
她跟着晏楚炀往院子里去,全程被牵着手,围观的客人都看明白了,怕是人家晏姝没做过,所以才会急眼了吧?
“想想也是,嫁过人怎么了?嫁过人就能被随便造谣了?这次我站三丫头!”
“也不能这么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嘛,也许是听错了,谁也不是故意的嘛。”
“哦呦,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嘞,三丫头才二十六,还年轻呢,要是名声臭了,以后可怎么嫁人!”
“也是,是这个理,这老二媳妇就不该挑今天来捅这个雷。”
“自己蠢呗,仗着生了个儿子,整天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像谁生不出来似的!”
人群议论着回去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只有晏浒把苏锦娘扶了起来,送她去了西村赤脚医生那里,正骨的时候,骂的那都不能叫人话。
晏浒听得直皱眉头:“锦娘,你有点过了!”
“我过了?好啊,你们一家人合起来欺负我一个是吧?有种找第一个造谣的人算账去啊?哦,我好心问了一句,倒成我的不是了?可以啊,我是外人,我懂的,我儿子女儿都给你生了,没有利用价值了是吧?行,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我自己滚蛋!”刚正好了骨头,苏锦娘又生龙活虎了,搡开晏浒就往家去。
到了院子里,关心她的人她一个也没理,气冲冲直接去了后面西屋。
见晏楚炀正跟晏姝在屋里说话,她冷笑一声:“偏心偏成这样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年纪轻轻就死了男人,成了个晦气的寡妇!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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