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你骗谁呢?前几天我见他还好好的,这就傻了?不会是被你害的吧?”周莉莉觉得这事太匪夷所思了,正好礼堂门口走了一个家里有事的,她便把小板凳端过来坐在了杨怀誉面前。
“嘿,你傻笑什么呢?”周莉莉还真不信这个邪,她一把夺了杨怀誉手里的狗尾草,从兜里掏出一块帕子,想帮他擦一擦脸,结果她才伸出手去,就被杨怀誉躲开了,还一抬手把她的帕子给打在了地上,沾了一整面的泥巴。
顺带着,杨怀誉把自己个儿也给掀地上去了,一屁股跌坐在那里,委屈巴巴地哭:“三姐,有坏人,欺负我。”
天哪,这是真傻了?怎么说话都这么幼稚了?跟个小孩似的。
周莉莉听乐了,蹲到他面前晃了晃手:“你就只认得我表姐吗?不会吧?你看看我,认识我吗?算命的说我将来会嫁给你做媳妇呢,来来来,趁早让我跟你熟悉熟悉。”
杨怀誉才不想跟她拉拉扯扯的,干脆一扭头,在旁边的泥坑里掏了一手的泥巴,吧嗒一下糊周莉莉脸上去了:“坏女人,没人要,嘻嘻嘻。”
周莉莉猛不丁被糊了个大花脸,她本来就爱美爱干净,这下彻底破防了!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恶心呢,那坭坑里还蓄了昨天晚上下的雨水,脏死了,里面还有蚯蚓在蠕动呢,可把她恶心坏了。
忙拿着帕子把脸一擦,抬腿就要踹杨怀誉,却被晏姝掐着手腕,直接拎小礼堂旁边的仓库里去了:“闲得无聊?那就帮忙整理一下里面的书报,回头我跟周叔说一声,记你五个工分,年底结算的时候,说不定能分你一条小鲫鱼。”
“我呸,谁稀罕你的小鲫鱼啊?我家不缺的好吗?”周莉莉没想到晏姝手劲儿这么大,这下她可算是领教到那晚表嫂苏锦娘的无助了。
她努力地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没用,自己就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白兔,而晏姝就是凶巴巴的大灰狼,她完全没办法脱身。
最后只好扯着嗓子呜呜呜地哭:“我回去就告诉我娘,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我就不信了你这个生产队长还当得成!我娘和周叔关系可好了,你给我等着!”
“那就等着,我倒是不信,周支书会听信你一个外村人的挑拨,赶紧给我滚!”晏姝冷笑一声松了手,也不知道周莉莉哪里来的敌意,总是针对自己,烦死了。
是因为杨怀誉吗?可她的奸夫明明是毛硕好吗?
不赶紧去跟毛硕培养感情老惦记她的人算什么玩意儿!
正好,她今天就当着乡亲们的面,让大家看看周莉莉到底对杨怀誉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本来已经松了手,转身又把周莉莉扯了回来。
带到杨怀誉面前:“来,你看清楚了,看看小杨脑袋后面这么大一个包。为什么?因为他两个哥哥认为他把最关键的一票给了我,所以拿他撒气。其实何慧手里的票是想都投给我的不是吗?是你,故意抢走了何慧的票,造成了我和正堂叔平票的局面。所以杨怀誉被打,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啊。现在他没有生活自理能力了,你要对他负责吗?如果你想负责,现在我就带你去见杨家的人,咱们走明面上过一套流程,该请媒人请媒人,该办婚礼办婚礼,你敢吗?”
“滚啊!谁要照顾一个傻子啊!还有啊,挨打那是他自己活该,关我什么事啊,他不投你不就没事了吗?”周莉莉才不要照顾一个傻子,她只想做阔太太好吗?
上辈子因为意外觉醒所以脱离了杨怀誉的魔爪,却误入了赵保华的魔窟,这辈子她才不会犯傻呢!
毛硕又没有结婚,就算风流债多也比摊上一个傻子强啊。
于是她低头咬了晏姝一口,好歹是挣脱了,撒丫子直接跑了个没影。
晏姝甩了甩手,疼倒是不疼,就是被狗咬了膈应得慌。
她俯身把杨怀誉扶起来:“怀誉乖,我要去上课了,你别乱跑哦。”
“好哦三姐,三姐痛不痛,吹吹。”杨怀誉的口吻像个长不大的三岁小娃娃,听得在场学字的婶子嫂子们满是唏嘘。
“也就三妹心好了,就是可惜了,这么俊的小伙子,伤到了脑子,哎。”唐大姐更是满心地遗憾。
她还以为可以吃到三妹和小杨的喜酒呢。
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三妹的爹娘还能不能答应了。
晏姝转身,看着一脸担忧的唐大姐:“没事的姐,那大夫说了,小杨也不是完全没希望了,说是只要耐心地照顾他陪伴他,也许过阵子能好。就是说不准这个过阵子要过多久,总之,慢慢来吧。总之我肯定不能丢下他不管的。我爹娘那里我也会努力说服他们的。对了唐大姐,过几天我堂哥结婚,你记得来吃喜酒啊。”
“好嘞,肯定去,你放心好了。”唐大姐原本没被邀请,因为她家跟晏家关系一般,不过这一个月来她和晏姝越处越是脾气相投,晏姝都开口了,她肯定要去的。
回去之后便跟她男人琢磨,那天随礼随点什么才好。
她男人这些年不能生育,对她很是愧疚,所以她要随礼,便绞尽脑汁帮她想,第二天想办法去酒厂那里弄了扎坞塘大曲,好歹是给唐大姐把门面撑起来了。
晏卫华结婚的这天公历八月二十六,农历七月二十,宜嫁娶。
虽然双方都是二婚,可不管是家具器物还是婚礼筹备,一切都对着头婚来操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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