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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冯谖与魏腌赶到北城门口的文冠街时,由于敌人并没有掩饰其身份特征,便已有人认出来偷袭者乃是闽中苏错,另与其勾结的还有闽关曹总兵与闽氐司屠。
    冯谖一听,只觉雷劈于顶,心中顿时大吃一惊。
    这三人乃是孟尝君的心腹,历来对孟尝君便是忠心耿耿,怎么会是他们?
    莫非,这三人已经叛变了?
    可令冯谖感到不解的是,一人叛变亦罢,可这三人一同叛变却有些讲不通了。
    冯谖心头有异,当即行变,令所有人士兵暂时停止下攻击的行为,他手持常随断剑,一跃而至一高楼檐顶,目视双方交战之处,运气于丹田,势如破竹地传声道:“苏错、曹英、司徒,尔等三人此时不镇守闽关,却深夜潜伏于漕城,乔装打扮藏头露尾,杀我一众薛公将士,莫非是早有叛逆之心,想篡位谋上不成?”
    另一头,苏错听闻这洪亮如金器震聩之声时,脑袋一懵,当即望向高台,但见一人持断剑与锋火之中,灼目炎炎,一脸粗狂黑髯,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苏错在认出此人时,却是大大地傻眼了。
    “冯、冯先生——”
    冯谖再次厉声诘问道:“尔等莫不是与那城中叛军一伙?”
    苏错浑身一哆嗦,立即翻爬下马,奔走于混乱中,尖着声让士兵们停下来。
    并
    口中大喊道:“冯先生助勿急怒,此事怕有误会啊!”
    冯谖一听,暂歇下怒颜,自然应可。
    双方冷静下来,一番质问细讲下来,才知定是中了别人之计。
    原来,苏错等人会选择深夜攻入漕城,是因为收到一封紧急信件,内容讲有一批不明来历的军队乔装成齐军模样将漕城内外围禁,而孟尝君中了敌人埋伏,深陷漕城难以自救,让他等速来城中救人。
    冯谖一听,大骂他等糊涂。
    “随便一封信件便信以为真!”
    苏错汗颜道:“这信或许不足以令我等信以为真,但不久之后,樾麓沛南山长又密函这漕城内外皆有敌伏,令我等速来援助。”
    冯谖一愣,想起了确有此事。
    当初沛南山长初来漕城,便向孟尝君叙述了一路上的遭遇,关于弟子无故半路失踪、可疑舞姬暗下毒手与车上忽现神秘告密等等事件。
    他深觉这漕城内必藏阴谋,便未先禀报,已先一步书信请求了闽中苏错,闽关曹英与闽氐司屠见势不对便速来支援。
    冯谖道:“那既已来到漕城,为何不先谨慎探之,再行决定?”
    曹英于一旁听言,这才无奈上前,说道:“先生不知,我等在夹关道时便各自被人伏击过一次,那贼人虽尽被伏诛,却在临终前信口雌黄地大嚷,孟尝君死不久矣,漕城已被他等党众控制,哪怕我等前往已是迟矣。”
    司屠与苏错皆颔首,司屠道:“那时,我等已是心急如焚,昨日来到漕城外,倒也没有第一时间攻入城中,而是派了斥候前去探听,却不料斥候久久未归,派人去寻,却寻回的是奄奄一息,他临终前道,这漕城内外皆是伪装齐军的敌军,他们便是打算诓骗我们此等救援部队,尽剿灭之,让我等切不可中计。”
    冯谖摇了摇头,只道:“那斥候若不是被人骗了,便是早已叛变你等。”
    司屠忙声道:“那斥候跟随于我多年,深得我信任,必不会讲这则害我慌言,怕只怕,他也是中了他人之计……”
    冯谖耙了耙颌须,一向倦怠冷漠的神色逐渐阴沉下来。
    “如此说来,便是有人从中精心设计了,并且手段高明,算无遗策。”
    “这贼人究竟是何目的?便是让我等自相残杀?”苏错脾气爆躁,他压抑许久的怒气在此刻憋不住,只一掌呼呼拍在空气之中,浑身肌肉绷得纠紧。
    冯谖却遇事冷静,他摇头道:“怕不是这样简单,这其中怕是还有其它。”
    对方这样一环扣一环,因敲破不透其中关节,便难猜出这究竟出自何人计策,也不知其最终目的为何。
    这时,忽然一匹高大的骏马四蹄翻腾地从南面儿奔来,马鞍上驮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齐兵。
    很明显,那匹马已然失控,便这样直接冲入了人群之中,魏腌见此,当即一个燕翻便蹬上了马身,他弓着身子踩在马背之上,将鞍上的人拖下挟于臂下,落地时,一个大脚丫将马头给狠狠踢翻。
    冯谖忙带着众人大步跨至,问道:“发生何事?”
    那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艰难地睁开眼睛,靠在魏腌身上,气力不继地道:“军、军事,我等是受令诛杀败军的部队,我军、我军在军师与将军离开后,受到了敌袭,败军已尽数被人给救、救走,他们、他们正、正朝着南门,南门口的方向逃、逃离……”
    冯谖闻言,大出意外。
    被人救走了?
    这漕城早已被他等兵力控制,是何人有这个能力将这群败军给救走!
    而苏错等人初来乍到是以对此事不明所以,便只旁听着,并没有插言。
    “立即下令南口加强戒备!绝不让任何贼子有机可逃!”魏腌一听,当即板起脸,虎虎地向周围下令。
    此时,苏错等人反应了过来,看向魏腌,一脸的羞愧与难以启齿道:“魏将军,南门、南门已破,只怕已抵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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