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这、这是在干什么?!
她面皮僵硬着,而他的手已放在她的腰间,他明显迟疑了一下,有些难为情道:“焕仙,你……是男是女?”
陈白起:“……”不是,为什么要脱衣服,还有这个问题怎么答,她时男时女,亦男亦女。
她一急,脑袋也就乱了。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必须要阻止他才行。
见她久久不肯回答,他终是下了决心,歉意道:“陈蓉是女子,可却焕仙却是男子,我尚且分不清你们是一人,抑或者是两人,但无论你是谁,只要是你即可,为师不知此法可是冒犯亵渎了你,可死人的冒犯,总归能够谅解几分。。”
说完,他沉默着不熟捻地解开了她身上的衣物,其间陈白起只觉面上一阵白一阵红,两人皆衣着单薄,根本抵御不了这洞中无孔不入的寒冷。
而听了他的话,陈白起自是又气又急,可她除了眦眼哼哧,还能拿他怎么办?
“不必害怕,很快便会好了……“
知道她会冷,便将她抱入怀中,但此时两人都仅着一件薄衣,触碰时难勉有种水乳相融的亲密异样感,他肌肉不经意地痉挛了一下,又缓缓放松下来。
他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动作轻柔而怜惜,但取出的一柄尖锐的薄刃,却干脆利落地划破了手腕,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刹时血薄喷而出。
“可能会有些痛,你忍一忍……”
他轻哄着她,也一并割破了她的手腕,然后将两人的伤口相抵在了一起。
两人的血液相融之时,陈白起顿时便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流蹿入冰冷僵硬的全身,像是一下冲破了淤塞禁锢,难以言喻的暖流开始温润着她每一顿经脉,她冰冷的身躯逐渐有了温度,且越来越热,像泡入滚烫的温泉之中,热汽熏烫着面颊。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他强加于她的,她疲惫又嘶哑、极慢地道:“百里沛南,谁允许你救了,你以为你这样是为我好,你可知道这些于我而言却只有无边的痛苦与折辱。”百里沛南闻言一怔。
半晌,他才失神道:往日,总是你令为师心惊胆颤,这一次,倒是让你也体会一下不顾他人任性妄为的感受……
陈白起一怔,泪一下便滚了下去,她已经知道他是不会听她的了,无论她说什么,她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她动不了,也说不服他,只能沙哑地重复喊着:“我不会死的……”
“嗯,你不会死的。”他也重复了一句,双眸轻敛,翎羽般的睫毛覆下,轻喃道:“你怎么会死呢?”
陈白起一听就知道他没有懂她的意思。
她狠狠地闭上眼睛,身上流蹿的热度已经开始有种灼痛的感觉,像溶岩喷射流淌,她强忍着低低喘息,积攒着力气。
他将两人的手绑在了一起,这样便不会轻易松开了。
见她好像已经平静了下来,百里沛南用手轻抚过她湿辘辘的额发,他低声:“焕仙,其实我已偷得不少时日了,若非有你出现在我的身边,或许我早就拖着寿人一族一同毁灭了,所以,你不必对我感到愧疚或者觉得难过,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这是报应吗?
陈白起想着。
不久前她便是不顾相伯先生的意愿强行“血祭”救了他,并删了他相关记忆,如今换成她,她才真切的明白被施受者所要承受的东西。
“够了……”她哑着嗓子道。
“这才只是刚开始罢了。”百里沛南再次将自己与陈白起的掌心划破一条长长的口子,两掌相对,他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
“呃啊……”
陈白起浑身的血脉瞬间便沸腾了起来,不止是他,百里沛南亦然,甚至更加难受,两人很快便汗流浃背,亵衣紧贴在肌肤之上,带着粘腻冰冷的感觉。
寿人族以命换命是以换血的形式进行,这过程中但凡换血者有一丝勉强后悔,都不会成功达成,所以必须是寿人心甘情愿奉献出一切,方能救活对方。
陈白起感觉她就像被掏空的陶俑,正将别人身上的一切尽数填充于自己体内,这种感觉就像强盗在掠夺一般,蛮横霸道,再这样下去,山长会怎么样?
他会……死。
不,她不能让他就这样白白地死了,她“死”了并未结束,可他若死了,这世上便再无百里沛南,再无那个她所认识的沛南山长了。
无计可施之下,陈白起最终只能救助里系统:系统,帮帮我……
里系统没有回应。
她不住在心中默念着一遍又一遍,最后几近狰狞:系统,阻止他,帮我拦下他,否则便不再去接什么狗屁制霸任务,与他一道毁灭——
砰——
换血至一半的时候,百里沛
南昏倒在了地上,陈白起长长呼了一口气,悬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她感觉经过方才一番折腾,终于积攒了些许力气,她颤抖着手指解开了两人捆绑在一起的手腕,看着他那两道血肉模糊的口子,勉强取出金疮伤替他包扎,而自己的伤口却随便它了。
陈白起对里系统道:谢谢。
里系统不解地问道:为何要阻止他?他可以救你。
陈白起没有回答这个,因为跟系统解释这种事情它不一定懂,它毕竟不是人,从它提问便可知它的思考方式是理智而追求最大效益化,或许人类复杂的情感于它而言,不过是组难解的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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