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得玉妃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就觉后脑一痛,昏了过去。
是以,简馨过来的时候看到的玉妃正好是被景公公带人打捞上来后平放在地面上的她。
皇上只让人打捞,完事后丢了一句传皇后过来便背手不再说话,景公公自然也不敢张罗其他的。
一切都得等皇后娘娘来了再说。
何菡萏心急火燎地寻着由头,便也没有功夫管昏在灵泉边上的玉妃。
只是,她到底不敢用那套玉妃睡梦里受冥冥中牵引,一路前来灵泉祈福的说法——
以皇上的英明,绝不可能容得下这种说辞。
玉妃老实祈福犹能忽悠一下,可她突然发疯跳舞,那是绝对忽悠不过去的。
何菡萏说完原因,战战兢兢地等着萧奕发话。
简馨亦在景公公低声讲解下明白了前面发生的事。
她就终于深刻体会了一句话。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以何菡萏的身份和看过书的情况,不可能建议玉妃来跳舞这种事,除非她想害玉妃。
这不可能……
若然没了玉妃的支持,何菡萏想在后宫立足怕是更难。
更别说玉妃背后是太后娘娘,何菡萏自己都还没站稳,绝对不可能动玉妃的心思。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玉妃临时改了主意。
想要月下独舞吸引萧奕的注意力。
倒也难怪……
毕竟安静祈福和翩翩起舞,换谁都会选择后者。
只可惜这个谁,是萧奕。
向来不走寻常路的萧奕。
就在一片安静,众人各自猜疑的时候,萧奕终于开口了:“皇后怎么看?”
什么她怎么看?
简馨觉得萧奕定然不会随意点她的名,玉妃和何菡萏出事后,大暴君没有如同对待卢妃那样直接咔嚓后送回京城冷宫让其等死,而是大半夜把她从床上挖起来到这里问她这五个字——
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情看着和她无关就云淡风轻。
事实上,她怀疑暴君是不是气傻了,所以觉得直接在两人身上撒气不够爽,所以才把她叫过来一起惩罚?
毕竟她是后宫之主,眼前两人名义上的上司。
思及此,简馨想也不想就屈膝认罪:“回皇上,是臣妾管教不力,才让玉妃和何才人犯了如此错事,还请皇上降罪。”
暴君同学发飙,顺毛安抚是第一要务,先打听下大佬的真实意图,再做打算。
背锅这种事,她自然不会替玉妃去背。
萧奕眯了眯眼睛,盯着月色下的简馨皱了眉。
玉妃和何菡萏犯事,这女人请什么罪。
叫她过来,不过是让她好生看清楚两人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这个皇后定罪罢了。
这女人紧张什么?
难不成他还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坐连惩罚的人吗?
嗤……
傻女人……
萧奕袖袍一甩:“玉妃和何才人侵犯天颜,皇后让人带下去好生管教。”
“臣妾领命。”简馨心中舒了口气,一双眼抬起来灿灿地看向萧奕,大暴君比起书中的描述真是愈发明事理,点赞。
萧奕似乎看懂了简馨眼底的夸奖,嘴角勾了勾复又抿起:“待处置后,到朕的寝宫来。”
言罢,长腿一迈大步流星地走了。
简馨:“……”
虾米?
何菡萏垂着的眸直住,顾不得惊诧萧奕的话,求饶道:“请娘娘宽恕。”
简馨睇了眼何菡萏,看向一直昏厥在地的玉妃:“来人,待玉妃下去好生查诊。何才人关押看守,待玉妃醒后再做决断。”
处理完玉妃和何菡萏的事情,已经丑时了。
简馨打了个呵欠,想不明白大晚上的萧奕为什么还叫她去他那儿。
各自回各自被窝睡觉不香吗?
然而打工人有打工人的自觉,为了苟命,简馨还是乖乖地带着麦冬去了萧奕的宫殿。
进了寝殿后,就见萧奕一身锦袍,精神凛凛:“时候不早,出发罢。”
简馨呆住,嘴巴半张,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跟在萧奕身后一路上了一辆看似普通的青油布大马车,她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皇上,现在是半夜三更。”
萧奕睇她一眼:“然后?”
“按照人们日常作息,现在是睡觉的时候。”简馨指出。
“所以?”
萧奕往一侧坐下,景公公则动作利落地从暗格取出枕头被褥飞快地铺上,简馨看着这一切:“皇上,您是要夜宿马车?”
“皇后若是不想歇息亦无妨。”
萧奕待景公公布置好临时床铺,坐上去准备躺下。
景公公连忙恭顺退下。
麦冬看了眼榻上只有一个枕头,张嘴就想问句她家娘娘的枕头被褥没带是否要回去拿,结果被景公公提溜着就出了马车。
“景公公……”麦冬压低声音,“我家娘娘可怎么办?”
娘娘身娇玉贵,也得好生伺候着歇息才成。
“皇上自有安排。”景公公神秘道了一句,拉着麦冬往边上走,“咱们在外头候着便是。”
麦冬巴巴地看了眼马车,不知道是该为娘娘这般受宠欢喜,还是为娘娘又要遭罪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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