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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现代的话来说,寿康侯是个名副其实的笔控。
    然而,寿康侯的字其实写得并不怎么样,谢幸安也见过他的墨宝,即便有着翁婿这么一层关系,亦无法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给自己的老丈人贴金。
    但这也依然挡不住寿康侯人菜瘾大,他美滋滋地买了各种各样一屋子的笔,全堆放在他的书房里,除了何矜,谁动跟谁急。
    谢幸安倒也很想趁这个机会献殷勤,送老丈人一支中意的笔,自觉肯定能讨他老人家的欢心。
    可当谢幸安兴致勃勃地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凑过去时,眼瞅着老丈人手里拿着的那支白玉套青玉,并细细刻着龙纹的狼毫笔时……
    他居然忍着咳嗽,又撤回来了,撤回来了!
    眼睁睁目睹一切的阿默:???
    “大人,大人,怎么了?别怂,上啊!”阿默贴心地靠过去,热情似火地给谢幸安加油打气,“侯爷一向不大喜欢您,您可不能放过这个……”
    在谢幸安马上就能化成利刃杀人的冰冷目光中,阿默讪讪捂住口鼻,闭了嘴。
    妈呀,怎么他一个不留神,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废话,我该不知道这是个献殷勤的好机会吗?”谢幸安似笑非笑,对着阿默字字逼问、甚至有些狼狈道,“可那你觉得,是干脆不去抓住这个机会丢人,还是等凑过去之后,给钱时发现银子不够更丢人?嗯?”
    谢幸安也想啊呜呜呜,可他大致扫了一眼就知道,荷包里的那点儿碎银子,根本就买不起这么支价值不菲的笔。
    等他回去的首件大事,就是一定要去求何矜,再多给他身上留点儿银子。
    毕竟苦谁不能苦丈人。
    阿默:“……”
    他同样尴尬,忍不住结巴道:“那那那……那咱要不还是别过去……丢人了吧。”
    唉。
    “咳咳咳。”这次谢幸安倒真没有装,兴许是实在被气憋的,连声着咳起来。
    而这一幕,全被对面拐角处的云棠看在眼里,他不屑地嗤笑着,当即口吐出那句无数人心中排名前十的经典语录:“贱人就是矫情!”
    “哎,你说。”
    他扭过头想喊身边那个熟悉的小厮,却忽然想起来,这倒霉催的才被“京城最靠谱的”打手组织卖了,正让谢幸安派人给断了两条腿后,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哼气。
    哎,如不中用,那便安息吧。
    *谢府内。
    “四十,四十三,四十五……”
    “等会儿,等会儿。”何矜握住石锁提手,倾她与春桃、夏荷三人之力,好不容易混到这个数,她还不满意,喊停之后气喘吁吁地坐到凳上,把拣枝跟栖寒喊过来,“我还是觉得,你们这么计数的法子,不大可行。”
    两个倒霉丫鬟欲哭无泪地面面相觑:都已经这样水了……还不行?
    “夫……夫人,有何吩咐?”
    “过来过来。”何矜把二郎腿一翘,招呼道,“我教你们一个,四舍五入法。听没听过?”
    丫鬟老实摇头:“没,没有。”
    “咳,也就是说,一个数的尾数若是比四小,或正好是四,便把它舍掉。”何矜在石桌上比划着解释道,“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五入,那就是说,一个数的尾数比五大或等于五,就把它往前一位进一……”
    何矜上辈子的数学成绩一直发挥很稳定,满分150的卷子基本得个一半,撑死也上不去三位数,讲来讲去她觉得自己也迷糊,干脆直接选择举例子算了。
    “这就好比,我现在已经做了四十五个,尾数是五嘛,你把它往前一位进,就成了五十个,五十个又可以再次四舍五入,那就是一百个,所以等大人回来,你们就说我做了一百个!”
    何矜说得神采飞扬,忍不住为自己鼓掌叫好:“漂亮!对,就这个道理,你们懂了吗?”
    拣枝、栖寒:“……”
    她们小声颤颤道:“不……不是很懂。”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又好像没有,更好像仅有的那点道理,也像歪理。
    “笨死了。”何矜嘟着嘴,不屑拍板道,“反正只要大人问起来,你们就说我做了一百个,就好了!这不算撒谎,发誓都没事,不会天打雷劈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四舍五入,可真有你的。”傻狗道人“呲溜”一声,也不知道正在吃些什么,边嚼边说,“你可真是逻辑鬼才啊,小阿矜。”
    “哼,就还好吧。”何矜满脸傲娇,“反正肯定比你是强多了!”
    “哦呦呦呦,小阿矜……”傻狗道人又埋头干了一口,忽然显摆道,“你再聪明,可你在北辰也没有螺蛳粉可以吃。”
    “我有哈哈哈。”
    螺、蛳、粉。
    何矜低头,望着自己杯中寡淡的红枣茶,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够了,禁止杀人诛心。”何矜拉拉着脸,恨恨地不忿道,“你说你一狗子,吃得还挺讲究。”
    “狗子怎么了?狗子吃螺蛳粉怎么了?嫉妒,你这就是明显的嫉妒!”傻狗道人“嘎吱嘎吱”地咬着酸笋,满足地呼了口气,贱嗖嗖地问道,“小阿矜,不如我考你一考,螺蛳粉的历史,有多久?”
    何矜敷衍回答:“美味持久,久到离谱?”
    “哈哈哈哈哈……”
    那边傻狗道人还没笑完,就忽地响起来一阵“轰隆隆”的防空警报声,循环往复,吵得何矜也直脑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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