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歌系好安全带，内心的慌乱也渐渐消失。
    很好，楚云骁并没看到她的糗样。
    她坐好直视前方，自然地跟楚云骁对话：“原来是这样。”
    “嗯。”楚云骁的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没有开车的意思。
    寒潭般的眸子凝了凝，目光直接落在向歌脸上。
    察觉到楚云骁的目光，向歌咽了口口水，不敢跟他对视。
    “有，有什么问题吗？”她被看得实在不自在。
    明明车内有冷气，向歌却觉得莫名闷热，嘴唇都在泛干。
    身旁忽然多了一阵风，等向歌反应过来时，楚云骁已经倾身在她身侧。
    向歌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屏着呼吸浑身无法动弹。
    从楚云骁的角度看，向歌此刻睫毛在颤动，像只受惊的兔子。
    几秒后，向歌下意识闭上眼睛。
    随即一道柔软的力度印在她的唇角上，向歌颤抖地睁开眼睛。
    “口红花了。”男人气定神闲地说着。
    放在她唇角的，是楚云骁的指腹。
    向歌内心有一瞬的失落，然后又骂自己在期待什么，难不成想让楚云骁亲上来？
    楚云骁动作很慢，将她唇角的口红一点点擦去，他的指腹却被染上红色。
    他看了眼，笑道：“颜色很漂亮。”
    向歌打开车窗透气：“谢谢。”
    她心虚地补充道：“涂的时候没注意看，花了很正常。”
    “嗯。”楚云骁慢悠悠地回答。
    顿了下，他弯了弯眼，抬手将副驾驶的遮阳板拉下，打开里面的镜子：“车窗确实没镜子清晰。”
    向歌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表情瞬间呆滞，嘴角抽了两下。
    “你都看到了？”
    “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头到尾。”
    “……”
    向歌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丢光了。
    她捂着脸：“啊啊啊，是不是像个疯子。”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把路边的车当镜子用。
    楚云骁的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将她的手从脸上拿开。
    “没有。”他的声音格外好听，眼底的笑意蔓延，“挺可爱。”
    向歌侧目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真的？”
    这话听起来像在安慰她故意说的。
    楚云骁与向歌四目相对，神色认真真诚，半点不像开玩笑：“真的。”
    向歌眼睛亮了亮。
    “很真实。”楚云骁认真道，“不论是你的哪一面，我都喜欢。”
    “即便我固执爱钻牛角尖？”向歌双手搭在腿上。
    就感情方面，她确实这样的。明明自己对楚云骁动了心，却不敢承认，更不敢接受他的表白。
    她固执地觉得两人之间是有阻碍的，很难让自己想开。
    “嗯。”楚云骁的回答毫不犹豫。
    向歌忽然笑了，将长发勾到耳后：“你不怕我这辈子都改不了？还是说你有信心将我改造？”
    这样的性格，有时候她自己都讨厌。曾经楚贺凡试图改变她的性子，可惜失败，后来还一直怪她不够爱他，连性格都不愿意为她改变。
    那段时间里，向歌对自己产生怀疑，认为是自己的错。
    现在想起当初的一切，向歌还觉得后背发凉。楚贺凡哪里是在跟她谈恋爱，分明是在PUA她。
    好在她及时脱离泥沼，重见光明。
    “向歌。”楚云骁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不必为我改变什么，你就是你，无论好坏都是你自己。”
    安静的车厢里，楚云骁的话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冲进向歌的心底。
    她是她自己啊，为了别人而改变，就不是她自己了。
    瞬间，眼泪涌到眼底，向歌差点哭出来。
    她努力忍着眼泪：“这样啊。”
    楚云骁已经坐直身子，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直视前方。
    “当然。”楚云骁的声音清晰有力，给足了依据。
    他的话音落下，向歌再也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见状，向歌急忙用手接住，而后抬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
    她感觉自己狼狈极了。
    但楚云骁一直没看向这边，他已经启动车子，在认真开车。
    这让向歌的心绪没那么紧绷，干脆靠在椅背上，让自己哭个够。
    但下一秒，手边多了一包纸巾。
    是楚云骁递过来的。
    他什么都没说，也没看过来，只是默默递纸。
    向歌低头看了好一会，才将目光收回。
    楚云骁的举动让向歌很暖心，他故意不看过来，是在小心翼翼地维护她的自尊心。
    她接过纸巾，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楚云骁笑了声：“在我这你可以尽情做你自己。”
    他打开车载音乐，选了抒情的歌曲播放。
    几分钟后，向歌的心情平复。
    她吸了吸鼻子，语调轻微上扬：“我今天在公司做了件大事。”
    “嗯哼？”楚云骁表示洗耳恭听。
    向歌开始描述茶水间发生的事，时不时吸一下鼻子，然后继续讲。
    楚云骁默默地听着，眉宇间皆是笑意。
    这件事他全程目睹，但从向歌这再听一遍，觉得格外有趣。
    大抵让他愉悦的不是向歌描述的事，而是向歌在他身旁飞享趣事的氛围和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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