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恙的唇顺着蝴蝶骨一路下滑,亲吻至她的腰窝,不知何时又蔓延上来,两个人在地毯上纠缠的难舍难分,他注视着女人柔软的唇瓣,然后低头轻轻地含住,吮吸。
女人的唇很甜,让裴恙忍不住沉沦,便如同她这个人,甜美的像是罂粟,明知有毒却无力抵抗。
亲吻中,阮棠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她的手搂着他的脖颈,主动凑上来将这个吻加深,反主为攻的咬着男人的薄唇,又引导着他如何进行深吻,直到两个人都要窒息才堪堪停下。
阮棠亲了亲他的唇角,娇嗔:“傻瓜,这才是接吻,学会了吗?”
裴恙闭了闭眼。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类的皮囊竟然也是有好处的,让他可以通过肢体交缠来感受到那个女人的情绪,和最真实无法掩饰的反应。
裴恙的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碎发,注视着月光下那张娇媚动人的面孔,他哑着嗓子喊她:“阮棠。”
阮棠乖巧的回应:“我在。”
“留下来。”
裴恙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他在许诺:“你想我的,我都可以给你,无论什么。”
“无论什么?”阮棠重复着他的话。
裴恙加重语气:“无论什么。”
“如果我想要自立为王呢?”
她没有得到回应,却也不意外,只是笑了笑,一针见血的说:“宝贝儿,你只是觉得我神秘、美丽,和你接触过的女人都不一样,所以你想探究想征服。你能给我的,只是一般人渴望的锦衣玉食,让我依附着你而生,也仅此而已。”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她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轻柔的说:“你掌控不住我,没有人能掌控我。”
推开裴恙,她弯腰将睡袍拿起来穿在身上,回眸一笑,“晚安。”
裴恙半坐在地上,望着她的背影,声音沉肃:“那你来淮州,又是为的什么?”
“我总得来看看,了解一下——”阮棠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这片未来会属于我的江山。”
好大的口气。
裴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背影,却没有半点轻视,因为他知道,她的确有这样的野心。
只是......
他从始至终都是她想要征服的猎物,但发现时已经入网,回天无力。
阮棠走后,裴恙在月色下沉寂了许久,一直到后半夜,夜色暗沉,男人突然起身拿起了画笔,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工作。
沙沙沙的作画声,持续了一整晚,待破晓之时,裴恙才将笔丢在一边,手臂早已酸痛不堪。
桌上放置着两张画完的成品,一张是美人沐月图,雪白赤裸的阮棠美而不淫,充满了神圣的味道;一张是《芝加哥》舞台上的洛克茜,笑容放肆、贪婪狠毒,仿佛将人性的恶尽数释放出来。
截然相反的两种风格,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画中连画师都无法都尚未意识到的:
——浓浓的爱意。
凝露敲响了玻璃房的门。
裴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长腿搭在桌上,眼睑处青黑的淤痕说明了他一夜未睡的事实,男人的声音低哑,简单的吐出一个字:“进。”
凝露走进来,喊了一声“裴爷”,从都到尾都没敢打量室内一眼,她毕恭毕敬的汇报:“井子阳已经送夫人去学院了,关于夫人背景的调查也已经有了一些进展。
她将资料和一叠照片递上去,说:“这里有一部分是守旧派的人,一部分是新锐派的。我从十六岁往上到二十七岁之下所有女性中筛选,在相貌相似度方面筛下去一批,又从谈吐身份都方面筛下去一批,最后剩下的就只有这不到十个人。”
裴恙睁开眼,摆弄了一下上面的黑白照片,这些人穿着打扮各有风格,但是面容皆与阮棠有几分相似,旁边还记录着她们的名字和背景。
凝露:“第一位是北虞那边的一位郡主,从气度上与夫人最为符合,但是探子来报这位郡主前不久有在公共场合出现,不能断定是替身还是本人;第二位是我们标记过的新锐派军统特务,曾经在原钦然的指示下杀死过一位R国高级军官,无论心智谋略都与夫人较为相似,但是这个女人如今却已有二十六岁,从年龄上判断与夫人差距甚远……”
裴恙漫不经心的抽出一张照片,神情微凝,他指着上面的人,问:“这是谁?”
凝露看了一眼,说:“这是新锐派的人,顾明澜,背景是团级干部的女儿,论起背景本不应该被记录在册,但是前不久她大出风头,从一介白丁直接飞升成首相康念身边的首席翻译官,其事迹在临宁一代广为流传。”
照片上的女人,正提着一把枪,抵在一位军官的手上,柔美的旗袍狠辣的手段,形成鲜明的对比,让这张抓拍照充满了张力。
她和阮棠并不是很像。
阮棠金发耀眼、常年穿着洋装打扮的像极了国外的摩登女郎,而这个女人却穿着旗袍一股古典美油然而生,裴恙从未见过阮棠穿旗袍的样子,但却一眼打中了这个女人。
“顾明澜……”
他重复着这个名字,敲了敲桌子,说:“进一步查她。”
凝露惊讶:“您觉得她会是夫人?”
“就算新锐派有心对您下手,也不会让一位首相的翻译官孤身犯险吧,尤其目标还如此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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