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教授?”
正在忙碌的学生第一次见他发愣,简直大吃一惊,连忙提醒了一声。
阮侨收回视线,突然将药剂往实验桌上一放,语气果决的不容置疑:“你们继续,我有事要办。”
众人瞠目结舌,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向冷漠克制的工作狂阮教授,突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连手里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的重大试验都能抛下不顾,这、这……
几个人对视一眼,脑海中浮现出同一个问题:这到底是出了多大的事情?
非得能和天崩地裂、大厦倾覆同一个级别的才能够解释,阮教授如此失控的情绪由来。
阮侨离开实验室,一把将手套丢在一侧,他打开智能电脑,通过定位轻松的找到了宁水源所在的方位,赫然便在实验室的门口。
监控以高清彩色的画质,清晰的将正在发生的视频暴露在他的眼前。
视频上的两个正在对峙的男人,赫然便是宁水源与和细风。
不过阮侨并没有关注他那位被团团包围、显得非常弱势的小徒弟,而是将视线放在了车内,透过窄小的车窗,隐约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女人。
阮侨冷静的将视频放大,通过高像素清晰的看到车窗内女人秀美的轮廓,以及她撑着下颌漫不经心的姿态。
这一瞬间,他的脸色看起来异常的淡定,只是手中的遥控却被碾碎成粉末。
阮侨低低的笑了一声,镇定而疯狂,一双黑眸被血色笼罩,他却能够用一种奇妙而优美的语调,轻声说:“姐姐,你果然回来了呢。”
他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了将他遣返的那人给出的承诺,将他心爱的女人送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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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家
和明珈健身后回到和家,正巧接到李秘的汇报电话:“珈爷,小和总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呦,找了一整晚才有消息。
和明珈啧了一声,微微挑眉,一边朝浴室走去,一边可有可无的问:“继续怎么回事,说说。”
李秘将宁水源是如何摆了他们一道的事情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都没漏下,“现在小和总已经带人前往阮教授的实验室去逮人,他们撞上了。”
“那可真是一场恶战。”和明珈事不关己的声音仿佛是在看陌生人的热闹,甚至感慨了一句:“宁家这小崽子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但是咬人是真疼,这手段如果放在十年前,说不定还能和他老师撕一波大的呢。”
他老师,当然是现在已经地位超然的制药科学家,阮教授。
李秘那边想起这几位大佬当年的风波,顿时不说话了,现在这几个小崽子的手段,和那时候相比,还真不叫什么。
那时候阮教授才十七岁,多小的一少年啊,下手是真黑,为了争风吃醋直接给珈爷下药,那天晚上和明珈被连夜送往医院,差点就咽了气。
事后珈爷将人逮到的时候,又是一场千刀万剐的回报。
这群人一个比一个歹毒,偏偏又是一个比一个痴心,也只有那位已逝的阮校长,才能把他们治的服服帖帖。
想到阮棠,李秘感慨了一句:“是啊,没想到时隔多年,现在小和总他们也重复您几位当年的旧辙,现在又是为女人打的不可开交,我看了看,从始至终,那祸水连车都没下来!”
这么淡定?
和明珈挑了挑眉,道:“录个视频让我看看。”
很快,李秘便发过来从高处录下的视频来。
和明珈脱下健身后潮湿的衣服,进了浴室便打开了淋浴,水流汹涌而下,顺着他日益成熟而一如既往凉薄的面孔往下蜿蜒,男人漫不经心的打开微博,点开视频。
本是所以看了两眼,在关上前的一瞬,他却突兀的眼神一凝。
紧接着,和明珈一把将淋浴关上,湿漉漉的拖鞋踩在地板上留下一片狼藉的痕迹,却无人在意。
他走出去,擦干了手机屏幕,而后罕见认真的再次播放那段短小的视频,直接拉到最后,暂停,放大车窗内的人影。
那是一张侧脸,却也是牢牢地刻在他的心脏里的面孔。
和明珈的声音一瞬间哑的不成样子,拨通了李秘的电话,“我要那个女人更为全面的视频与照片,还有一切资料。”
李秘已经很少听到和明珈如此郑重而认真的口吻了,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应下,很快新的视频发了过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总而言之,阮棠的面孔清晰的映在了和明珈的眼中。
她撑着下颌漫不经心的笑,双腿交叠时的优雅从容,还有猫眼中那一如既往看热闹的神采。
他以为,这十年时间已经磨平了他对她的记忆,然而此时却在一瞬间起,当年所有的交谈画面、她做过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举手抬足的动作与口吻,清晰的在他的脑海中展现。
视频中的女人,一举一动与她一模一样,连让他心动的感觉,都一模一样。
李秘说:“她叫明姝,是已经破落的明家的大小姐,后来因为冲喜,以冥婚的方式嫁到了楚家,成为楚大少爷楚嘉音的未亡人。”
“不,”和明珈轻声:“她不叫明珈。”
她叫阮棠,是他一生挚爱,在她死后,他愿意埋葬所有的情感,成为她的未亡人,为她守墓一生。
李秘一愣,这位明小姐的确与当年的阮校长有几分相似,但是这么多年他们见过的与阮棠相似的面孔没有一百,也有三十个了,无论是为了讨好珈爷献上来的,还是为了荣华富贵整容的,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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