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禾也不傻,她脸色有些古怪,看了眼身畔的人,“这可以不用告诉我。”
沈家安排的这些,都是沈家的秘密,沈必这样大大方方告诉自己,这能行吗?
沈必低着头,“没什么小姐不能知道的。”
赵禾只当这是沈必和自己阿爹的什么约定,没太放在心上。
赵禾约了金瑶一同去临安街上寻铺子,当赵禾带着沈必出现时,金瑶看着跟在赵禾身边的那俊逸的少年郎,不由“咦”了声,她先前并不认得沈必,不由凑近赵禾问:“昭昭,这位是?”
赵禾看了沈必一眼,扬眉对着沈必道:“你自己说吧。”
她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跟金瑶解释沈必的身份,说他是上京沈家的大公子吧,可谁能相信这样的身份如今屈尊就驾来给她做护卫?
可若是只说沈必是护卫的话,他这相貌这气度,估计也没几个人相信。
沈必抱拳,倒是很干脆道:“回小姐的话,在下是小姐身边的护卫。”
“护卫?”金瑶眼中诧异,她摸着自己的下巴,嘀咕着:“可是南越他们我都认识啊,这个看起来好眼生。”
“新来的。”赵禾说。
金瑶“哦”了声,随后挽着赵禾的手臂走在了前面,笑眯眯又有些兴奋道:“昭昭,你的护卫都是从哪儿找来的?怎么一个比一个好看?”
赵禾:“……”
而走在后面也听见了这话的沈必嘴角却不由微微翘了翘,这话的意思他可以理解为自己比南越那群寒水居的护卫都要好看吗?他家小姐也是这样想的吗?
可是这时候的赵禾只是轻笑一声,没吭声。
临安城从黎明开始从睡梦中苏醒,一整日都是热热闹闹,到处都充满了人气。
赵禾这一次出来是想租个两层楼的铺子,她有预感日后这种外包的家政生意会很不错。
一路看下来在,赵禾和金瑶也没有相中的铺子,不然就是不临街太偏僻,不然就是价位太高,超过他们的预算。就在赵禾琢磨着要不要把刚才看见那家两层楼的铺子多花点银子租下来,忽而前方不远处就看见有人在拆着原来的招牌。
这时候门口还站着一妇人,眉宇间看起来爽利,此刻她正指挥着手下的小厮将房间里的东西都抬出来,大约这时候在房间里还有什么人不愿意离开,那妇人眉头一皱,看起来极为不耐烦,直接上前两步,自己亲自上手,将人从房间里给拖了出来。
被她拖出来的也是一妇人打扮的女子,不过看起来要年轻很多,那被拖出来的妇人失声尖叫着:“你不能收回我们的铺子!我相公马上就来了!你不能!想趁着我们家没男人,欺负我娘俩儿,这还有没有天理?!”
金瑶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这家铺子应该是要空出来了。”
金瑶这话话音刚落,刚才上手拖着人的妇人冷笑一声,“老娘这铺子爱租给谁就租给谁,哪怕是白送不收一文钱的租金,都不给你们这种烂心肠的狼心狗肺的玩意儿!还卖女儿!呸,晦气!女儿怎么啦?女儿难道就是你赚钱的工具?!你自己不也是女人吗!什么东西!”她破口大骂后,看着这时候周围聚集过来的围观的人,也没好气地叉腰道:“看什么看,老娘收铺子有那么好看吗?”
金瑶摇摇头,“今日这么大闹一场,怕是以后这铺子很难租出去,可惜了这么好的位置……咦?”金瑶的话忽然一停,她这时候看见了刚才被人取下来的门牌,那上面的几个字她感到很眼熟。
别说金瑶眼熟,就连赵禾也觉得眼熟极了。
瑞安客栈。
“这不是之前表哥住的客栈?”赵禾立马想起来。
金瑶点头,“难怪刚才听屋主说这户人家卖女儿,原来是他们。”
而这时候,被房东拖出来妇人坐在地上哭天抢地,俨然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模样,“大家快来看看评评理,难道有铺子就了不起吗?想不租就立马收了房子,有这样做生意的吗?以后大家可都要擦亮了眼睛,千万不要像是我这样倒霉,识人不清,最后落得被人赶出来。”
站在门口的妇人被对方颠倒黑白抹黑自己的本事气得大骂:“前几日我便给了你们时间搬走,剩余的租金我也退还了你们,可没多拿你一个子儿。你自己做了什么丑事,落得眼下这地步,你心里不知道?”
当初赵禾在善堂门口搞了那么大的阵仗,就算是当初没有亲眼围观过的人,在事后可都听说过,自然而然的,在整件事情中,瑞安客栈的掌柜和新媳妇儿卖前妻的女儿这事也在临安城中流传开,广为人知。
经过房东这么一说,周围已有不少人在看见“瑞安客栈”这招牌时,反应了过来,哪里还会对坐在地上的年轻妇人有什么同情?
“是我我也不愿意租给这种蛇蝎心肠的人,又不是没钱养不起孩子,就要卖女儿,这是多丧心病狂?”
“可不是嘛!我看着铺子租给谁也不能租给这种坏人呐!”
“我琢磨着这还是一件好事儿,能对自己女儿下狠手的,那对住在店里的旅客,说不定也下过黑手,这种黑店,我们临安城可不欢迎。”
“赶紧走吧,真丢人。”
……
周围围观的人七嘴八舌道。
坐在地上的妇人听见耳边传来的这些话,她收了眼泪,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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