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易辞洲”当久了,他都快忘了,他本身就是个见不得光的人。
他气得恼火,但奈何她怀了孕,骂不得打不得,又不甘心低下头去哄她,一腔的怒火就只能转向眼前这个坟头草不知道多少米的亲哥哥。
他下颌紧绷,硬声道:“死人我都比不过,那我还不如让他死了都不安生。”
舒晚恍惚一秒,嘴唇轻颤,“你要干什么?”
易辞洲冷笑,看她一眼,便狠厉地抬脚,将墓前贡品和鲜花踩得稀烂。
见状,舒晚吓了一大跳,她又惊又惧,赶紧拉扯住易辞洲的胳膊,哑声哭着:“这是墓地!你发什么疯啊?!”
她拉他,反倒让他更加恼火。
易辞洲甩开她,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眼前,然后强行搂着她的肩,掰正了对着墓碑,在她耳边道:“舒晚,你好好看清楚了,你的丈夫到底是谁?”
第60章
◎别墅的火警警报突然响彻天空。◎
舒晚浑身颤抖,眼角水滴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冷得厉害,却不想紧贴他的胸膛,只好僵硬着身体躲避他的束缚。
她沙哑着嗓音说道:“他是你的亲哥哥,你这么践踏,就不怕遭报应吗?”
易辞洲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扭过来问道:“怎么?心疼了?”
舒晚战栗着,死死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这时,墓地管理员闻声而来,他见易辞洲脚下还踩着被蹂躏殆尽的惨白菊花,连忙道:“先生,你不能……”
然而易辞洲斜睃一眼,戾然的目光一下子就把他给震退了。
墓前多事,只能等会儿再来处理了。
管理员黑着脸,又转身离开。
易辞洲复又看向舒晚,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巴,当着墓碑照片的面,低头在她唇上狠狠一吻,“我真想让你看看,到底谁更变态一些。”
舒晚听着他的话,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易辞洲带到停车场,推进了车里。
车顶灯光打开,易辞洲拿出手机,找出一段视频递给她。
视频略有模糊,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是小时候的那个“易辞洲”,他笑得粲然,阳光般的笑容下,却是一对深不可测的晦暗双眸。
舒晚不由怔住。
这副模样,与她印象里的人,大相径庭。
下一秒,男孩抱过来一只猫,先是亲吻了一下,然后笑容依旧,抬手重重将猫咪砸向地面,反复几次,手中的猫就软塌无力,毫无声息。
视频虽然没有声音,但这一帧帧落入眼底,还是让舒晚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看完,恐惧地将手机扔在了一边,胃里反酸,一下子就干呕了起来。
易辞洲眼神凝重,不觉懊恼,立刻伸手抱住她,递来一瓶矿泉水喂给她,紧张问道:“怎么回事?四个多月了,孕吐不是应该过了吗?”
舒晚呕得两眼泛红,却看也不看,一把推开他的手,“滚……”
矿泉水洒了一身、又一地。
易辞洲脸色倏地暗沉下来,他冷冷凝视她,讥讽道:“喜欢吗?跟我比起来,谁更变态一些?跟我在一起,不比跟他好吗?”
舒晚还没止住干呕,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抵着前座的后背,将背佝偻起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从哪弄来的视频?”
易辞洲慢条斯理地捡起手机,抖了抖屏幕上的水珠,解释说道:“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吗?这就是他13岁生日那天的导火索,老爷子因为这件事狠狠骂了他,他受不住呢……”
“视生命如草芥,”舒晚咬牙,恨恨道:“变态,你们姓易的一家子都是变态,没有一个正常,变态,变态至极……”
易辞洲嗤笑一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要一棒子打死所有,别忘了,你肚子里这个,也姓易。”
舒晚愤然道:“就算姓易,我也不会把它交给你这种人来教育。”
“那你还能交给谁?”易辞洲冷笑,“交给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废物哥哥吗?他小时候干的这些缺德事可不少。再说,他死了呀。”
舒晚哑口无言地抿了抿唇,视线闪躲了一下,眯了眯双眼道:“那你怎么就能保证这个孩子能平安降生?”
易辞洲脸一黑,警告她:“舒晚,你要是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这辈子你都别想好过。”
“嗤……你觉得我现在好过吗?”舒晚讥讽轻笑,“易辞洲,我吃了那么久的避孕药,谁知道这个孩子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万一跟我一样是个聋子……”
她还没说完,易辞洲一把扯下了她的助听器。
想了想,又把电池给拆了。
舒晚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懵了一瞬,眼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良久,她撇过头看向窗外,回去的路上,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把她送回蓝湾后,易辞洲没做停留便径直离开。
接下来的一个月,舒晚都是一个人守着这栋空旷冷寂的别墅。
除了按时去做产检,其余时间就是瘫坐在沙发上,脑海里一片混沌不清。
易辞洲没再来看她,她也清闲适宜了不少。
偶尔,她会抚摸自己的肚子,亦或者对着微微波动的小腹露出亲昵的笑容。
这里面,可是她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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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冷,不似秋冬的干,更带了一点点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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