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的说:“第一,别这么叫我,我们没那么熟。”
“第二,别他妈一副主人的态度,就算尤学辉跟你领证了,这个家也轮不到你说了算。”
“第三……”尤逾看到女人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自己反而勾起嘴角,嘲讽的说道:“离我远点。不止你,还包括你那个儿子!我没跟你们开玩笑,惹了我,我就能让你们鸡犬不宁!”
说完,尤逾无视女人的存在一般,轻哼一声从她身边走过,完全是一副这个家主人的气势和姿态,虽然可能他并不太想回这个家。
姚如兰站在入户门门口的台阶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边几个佣人一直等尤逾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才敢小声的安慰她。
“夫人,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是啊夫人,生气容易引发肠胃病,您昨天晚上还胃疼了。”
“……”
几个佣人小心翼翼的劝着,语气里尽是关心。可是姚如兰知道,这些人再劝,说的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废话,没有人敢说尤逾一个“不”字。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是得体大度的笑容。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生气呢。我这么大个人了,还会跟个孩子计较吗?小逾他出国这么久,想家了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嘛,我们都要多包容一些。”说完,她扫视了四周的佣人一眼,说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该干嘛的去干嘛,去个人告诉厨房准备吃的,其他的人上楼看看大少爷需不需要帮忙。”
姚如兰恢复了她一贯的高傲笑容,吩咐身边一个人:“去,帮我把手机拿来,我给先生打个电话。”
另一边,王姨跟着尤逾到了楼上,一边走一边说:“房间都给你收拾出来了,新换的床品,还熏了你喜欢的草木香,昨天就听先先生说你回来了,怎么没回来?”
“跟朋友出去了。”尤逾将自己收藏的一些小东西装进一只黑色登山包,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收纳袋,随手塞了几件衣服进去,又说道:“我去我自己的地方住了。”
王姨愣了一下,想到什么,欲言又止后说:“那也不用装冬天的衣服吧,总得时常回来看看,而且你跟先生说了吗,他同意你搬过去了?”
“没说,也不用他同不同意,他结婚也没问我同不同意啊。”
尤逾的语气非常嘲讽,听得王姨一下子就缄默了。她算是看着尤逾长大的,她来那年,正好是尤逾七岁,刚失去自己亲妈那一年,虽然雇佣的关系总是差了那么一层,不比亲情,但尤逾除了一个不在本市的小姨还算亲厚,跟父亲这边的亲戚走动的都不近,加上每日相伴照顾,自然而然的比那些名义上的亲戚关系还要亲厚一些。
这也是王姨如此心疼他的原因。
“别搬了,少爷,你一个人出去住就算有人照顾,也没有那么妥帖顺心,我不放心。”王姨伸手拽住他手里的袋子。
“有什不放心的,我在国外也是这样一个人,过了半年过得不也挺好的。”尤逾收拾完,看了一眼被精心收拾过的舒服床褥,选择抽了把椅子坐。
王姨的语气和目光还会毫不掩饰的担忧:“出去上学时迫不得已,跟在国内怎么一样。你是因为新……夫人才非要搬走的吗?”
卧室的们虚掩着,几个佣人刚被打发走了,王姨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压低了声线。
尤逾手伸到裤子口袋,摸到烟盒棱角的时候又收回了手,他对着王姨洒脱的笑笑:“怎么可能,她有那么大的能耐吗?就算没有她,我也会搬。而且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人。”
“王姨你可能不知道……”烟瘾犯了,尤逾拿起书桌上一直中性笔,用指节捏着来回转动,低声笑:“我爸答应过我妈,我18岁之前都不跟别的女人结婚。”
王姨露出吃惊的表情。
尤逾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眼底尽是嘲讽:“尤学辉是一个多讲诚信、重诺言的人啊。”
所以,他一到18岁,就多一年都不能等,马上跟个女人结婚。
所以,他18岁以前,就只是跟各种女人瞎搞而已嘛。
王姨嘴唇嗫嚅两下,到底是不能评判主人的任何事情,千言万语只化为唇边的一抹叹息。
“走了。”尤逾将登山包甩在身后,拎起收纳袋,对王姨说:“王姨,谁要是对你不好,或者在这儿呆的不顺心,就去我那,我给你发工资。”
王姨被他这两句话说得差点掉下眼泪来,强自忍耐也湿了眼角。一方面感动于少年感念旧情,另一方面也是看到主人家重组新家,本来就从小丧母的他现在独自一人搬走。
尤逾的东西不多,穿的用的很多都在国外,他回国之前已经交代跟他一起过去的保姆和司机将东西直接寄到他的新居,是从还没回国,他就已经决定搬出去了。
“那少爷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你的屋子我每天给你收拾。”
王姨一边悄悄按去眼角的湿红,一边说道,还伸手要帮他提袋子,被尤逾错过身拒绝了。
尤逾环顾了一下自己住了18年的房间,眼底的有些暗沉:“不用收拾,谁喜欢就给谁住吧,我以后都不回来了。”
尤逾出门,没再回头看一眼。
走下楼梯,姚若兰刚放下手机,堆着满脸笑意仰头看着尤逾,语气是喜气洋洋的热络:“我给学辉打过电话了,他说一会儿忙完了就回来,跟咱们一起吃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