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姚若兰想到了尤逾的所指。
震惊中,她颤抖着问:“就因为一个外人?尤逾,你是不是疯了?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你爸爸的脸面你都一并下了!”
尤逾眸色深深的看他,语气森冷:“对我来说,你们才是外人。”
随即,他又扬了一下唇角,说:“我爸的脸面是你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怪他也只能怪自己眼神不好,看上你了。”
姚若兰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那一桌的人明显都站在尤逾那边,她讨不到任何好处。
深吸一口气,她立刻做出决定,尽最大可能收场。
她踩着高跟鞋,身形不稳的在宴会中找跟她最近关系还不错的富家太太。
看着姚若兰又重振旗鼓,飞快的跟人攀谈起来。
娄宛白摇摇头,淡淡的道:“这女人,竟然不是第一时间去看看他儿子。”
许夫人说:“估计是顾不上了吧,她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吧。不过话说回来,这孩子也太……过了点儿,年纪这么小就给人家小姑娘洗脑,逼死?不用等长大,已经是一个反社会的人格了,可怕,但愿他适可而止,别再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怎么没做!”景龙拖了椅子坐下,愤愤的说:“已经做过了!许姨,你以为尤哥费这么大劲儿为了什么,他这小子阴着呢,我们一哥们儿,学年第一,又帅又好,他不知道抽哪股子邪疯,在背后阴人家……”
景龙添油加醋的一通说,把安泽夸了个天上有地下无。
连他妈都好奇了,笑着问:“这么优秀啊?那怎么跟你们成哥们儿了?”
被亲妈质疑的痛,别人又怎么会懂。
景龙生气的吼了一声“妈!有你这么当众损自己亲儿子的吗?”
景龙妈笑笑,马上安抚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儿子很优秀的,刚才我就想夸了,虽然脑子不是很灵光,但是身体好啊,健壮能打,刚才拦着姓姚那女人,一点儿都不费劲儿!”
景龙一脸黑线:他近一米九的身高,肌肉壮硕,拦住一个女人,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而且他妈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好像以后他就适合干个出力的保镖似的……
其他人也低声笑起来。
尤逾唇边的笑意很淡,跟桌上的几个长辈礼貌的打个招呼,就拿着手机走了。
这个家他从出生就住着,每一个角落都清清楚楚。
问了一个佣人,姚可往哪个方向走了,他就步履从容的走出主楼,去了庭院。
明天就是冬至,庭院内葱茏的乔木和灌木都落尽了叶子,只有后花园的一角,栽种着四季常青的松柏,紧贴着庄园的后墙。
尤逾从容的迈开长腿,直奔那个地方,一路无人,所有的佣人都在前面送客人。
庄园很大,前厅和后面像是隔开的两个世界,前面是喧哗的人来送往,后面则安静得连鸟叫都听得清清楚楚。
还未走近,他就听到一阵轻微摩擦声,声音不大,却异常刺耳,像是石子儿与砂砾的摩擦。
顿了一下,他故意放轻脚步,朝那个方向悄无声息的移动。
已经入夜,天色暗黑,庄园墙上却围了一圈儿黄色灯带。
幽暗的灯光下,他看到一个白色身影,正佝偻着跪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用力的在墙上划着什么。
听到声音,姚可警觉的回头,看到逆着光的高大身影,一颗心沉到了底,眼中露出极度恐惧的神情。
尤逾脸沉下来,往前迈步,嘴角啜着冷笑:“写什么呢?这么隐蔽?”
“尤……”愣了一下,跪在地上的男生疯狂的扑倒墙上,妄图挡住什么。
不过他瘦弱的身体显然不是尤逾的对手,只一个抬手,用力一挥,姚可就被甩开了两步的距离。
白色石灰墙面展露出来,幽暗的月光和的灯光下,是用石子画出来深深的痕迹,有几个名字,还有一些诅咒的话。
尤逾深冷的眼神落在“安泽去死”四个字上,额角的青筋都在隐隐跳动。
还没等他回头,身后就传来一连串的颤抖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尤哥我错了,对不起,你饶了我这一回!”
尤逾缓慢的转身,看到自己还没怎么样,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男生。
他妈妈应该对今晚的期待很高,还给他请专业化妆师上了妆,站在台上确实光彩夺目,可是此刻涕泪纵横,却像个难看的鬼怪。
尤逾走过去,一只手就将他提了起来,逼近了问:“道什么歉?你知道道歉的意义吗?”
哼笑一声,尤逾的眼底结着一层寒霜:“你道歉就为了不挨揍?”
尤逾将他拽到墙根,直接将他脸怼在他刻的字上,语调冰寒:“怎么没有我的名字?”
姚可已经抖成了筛子,紧紧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像是得到了救命的稻草,哭喊着。
“没有!没有尤哥!我没写你!”
尤逾缓缓勾唇,露出一个残忍的弧度:“你是不敢写吧?”
目光落在“安泽”两个字的时候,男生的眼神既温柔又深邃,突然将手里的脑袋重重的撞到墙上。
“那你为什么要写他呢?”声音轻而危险,将被撞得凄厉惨叫的男生拖回来,尤逾靠近他耳朵问道:“为什么呢?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就这么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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