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的嘴角在寒冬的冷空气中抽搐了一下,“不会还是因为周序过生日那天的那点儿小事儿吧?”
旁边大佬一个阴恻恻的目光回视验证了他的正确答案,田言嘴巴直接睁大了,根本顾不上这样做会不会死得很惨。
“不是!尤哥,你先别这么看我,我害怕,我真的是关心你,看你跟泽哥天天话也不说一句,我都要跟着憋死了,我是想帮你想想办法,你们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不是吗?”
田言觑着他的表情还行,才敢继续问道:“今天泽哥怎么没来上学呢?”
这个问题似乎触碰到某块儿逆鳞,尤逾的目光猛然犀利起来,明明白白写着“你问我我问谁”几个打字。
“怎么不问周序?”田言都惊讶了。
“废话!”尤逾终于开了尊贵的口,说了今天一天第一句富有丰沛感情的话:“问周序他不就知道了!”
田言像个渴望知识的好奇宝宝:“所以呢?知道怎么了?”
尤逾又用他经典的看着死物一样的眼神瞄他,不过田言已经被恋爱中的男人头脑彻底雷到了,变得无畏无惧,充满求知欲的反问:“你是觉得……泽哥知道你问他的行踪,你显得没面子?或者,你就输了?”
“卧槽!恋爱要不得这么强的胜负欲啊!”田言哀嚎一声。
附近走过几对小情侣,看到他们两个男生坐在这么冰的石阶上,都未免觉得冷,眼神奇怪的瞄一眼就赶紧走开了。
尤逾脸色阴郁起来,一部分是因为被田言说中了,更大的一部分是因为这几天实在是肝火旺盛,焦躁得想揍人。
尤逾说:“不然呢?”
这么问,或许也是需要别人推他一把,或者给他个明确的答案,他确实是受够了。冷冰冰的不说话,像是陌生人一样相处,比跟陌生人还多一份别扭的情绪在里面——这种感觉就像是拿着一把钝刀在一点一点磨骨头,疼痛都麻木了,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不知道这种折磨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田言表情很扭曲,内心非常鄙视这些恋爱脑后智商归零的男人,遂决定简单粗暴的结束这场心灵指导。
田言:“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跟泽哥谁1谁0吧?”
然后他被尤逾的眼神吓了一跳,咽了一口唾沫,连忙自问自答把话说完了,“我是觉得,泽哥应该是你媳妇儿的角色吧?我也不太懂你们……额!贵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景龙私下就叫泽哥‘尤嫂’,我就觉得你们应该是这么个……角色分配吧!”
这番驴唇不对马嘴的分析将田言自己都说冒汗了,很怕尤逾一脚直接将他踹到台阶下面去。
不过幸亏,尤逾还残存一点儿理智,冷冷的问:“所以?”
“所以啊……”田言嘴角抽搐,表情扭曲到诡异:“你听过吵架后,媳妇儿给你道歉的吗?”
尤逾:“……”
不能否认,田言这个从来没谈过恋爱,只见过猪跑的中二高中生给了他非常重要的信息,直接到达了语文老师讲过的“醍醐灌顶”、“福至心灵”的境界。
尤逾沉浸在震撼中半天没说话,吓得田言屏住了呼吸,越来越不自信。
尤逾突然开口,“可是我没有错,我全是好意……”娓娓道来了自己恋爱挫折的心路历程,也是病急乱投医,对“恋爱田大师”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见过猪跑”的田大师没让他失望,听完后一拍大腿,直接给他盖棺定论:“‘媳妇儿就没有错!\'哥你没听过吗?他肯定没错,那就是你错了!”
在尤逾要暴怒之前,他又连忙正色说道:“等会儿,说正经的,你确实是好心办坏事儿了!你吃醋就吃醋,扯什么帮忙还钱啊?”
尤逾的脸色已经是风雨欲来:“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件事!”
田言被这种赤果果的直男话语震了一下,说:“当然不一样啊哥!我终于知道泽哥为什么一气这么多天了,换成我我也气啊!你说你吃醋就好好吃醋,承认了又能怎么样!非要整成帮人还钱然后要挟人家听你话的意思,这搁谁谁也受不了啊!”
尤逾脸色青了白白了青,眼神也在黑暗里晦暗不清,他哑着嗓子说:“我没要挟他!”
“我当然知道你没要挟他!”田言说:“你要要挟谁根本不需要先给对方钱啊!但我知道,泽哥不知道啊!况且‘钱’本身就比较敏感,特别是在恋爱中,对方要是个女的估计都会觉得自尊心受挫,更何况泽哥是男的,而且你哪个眼睛能看出来他像是会吃软饭那一类型的?”
顺着他的提示,尤逾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安泽在台上,两人还没熟悉,但对方已经是光芒万丈,被众人呼喊拥护的璀璨模样。
他嘴硬的说:“我没这么觉得!”
田言叹了一口气:“那你让泽哥也知道啊!让他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想的,大丈夫在媳妇儿面前认错低头不丢面子,你说是不是?”
尤逾说不出个“是”字,表情却松动又纠结。
田言觉得自己这颗心没白操碎,站起来拍拍他肩膀:“别怂啊尤哥!马上跨年了,别因为一个小误会吵两年的假!”
跟田言聊完,尤逾觉得自己被说服了,就一刻都不能等,直接站在操场上拨了那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可惜到最后挂断了都没人接,尤逾突然特别着急,想直接冲到安泽家去,最后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直接戳进了三人学习群里:“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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