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抢占好位置!”
安泽拉着他的手,率先向小松林冲去,将其他几个还处于呆愣中的人远远甩在后面。
好像如果奔跑起来, 拉着手也没什么奇怪, 至于别人会不会多想, 安泽已经考虑不到了, 他只想在风刮过脸颊耳畔的刹那, 紧紧拽着这只手奔跑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打了第一下, 攥得稀松的雪团开始在天空中乱飞, 有的砸落到松树树干上, 有的在半空中就散了,更多的砸在了彼此的脸上。
刚开始他们完全是乱打, 敌我不分,后来不知不觉就分成了两队, 原因可能是尤逾的战斗力太强了。
景龙被一个坚实的雪团砸中鼻梁之后, 懵逼了几秒, 伸手抹掉脸上的雪, 崩溃的大叫:“尤哥你扔的这不是雪球吧!这根本就是沙包!”
尤逾也很有原则,除了安泽全都打了,出手又快又狠,被砸了几下的几个人叫唤着统一了战线,周序和韩妙负责团雪球,田言和景龙负责重磅出击。
然而他们四个人的战斗力也就跟尤逾和安泽他们这边两个人勉强打个平手。
安泽出门带了手套,团雪团手不冷,玩了一阵更是全身都出汗了,他们两个一边团一边扔,气势上一点儿不输对面四人阵。
“我靠!泽哥你敢不敢不躲我尤哥身后?太猥琐了吧!”
景龙刚嚷嚷完,就被尤逾一个雪球正面击中,糊了一脸雪,就听他冷冰冰的说:“我们愿意!”
然后他还没将脸上的雪弄掉,安泽又非常够意思的给他又来一击。
虽然暂时于一个分队,但看到景龙被打,大家好像都挺高兴,就在雪地里热热闹闹的笑起来。
这场雪仗打得酣畅淋漓,雪球在天上肆意乱飞的情景,同张扬恣意的青春很像。
这一刻没有人觉得冷,俗世的烦恼和纠结的考试也都被彻底抛开,仿佛生命就应该这样鲜活轻松。
安泽很开心,觉得掷雪球的手臂有用不完的力量,未来有无限的可能,只要他跟旁边这个男生一起并肩作战。
最先嚷着不玩了的不是在场唯一的女孩儿,而且自觉受到成吨伤害的景龙。
韩妙说:“那堆雪人吧!”
大家都是,不想回家,又不想回教室,当然这只是单身狗的想法。尤逾和安泽就很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独处一会儿。
所以在他们忙着堆雪人的时候,他们两个悄悄溜了。
韩妙一回头,发现少了两个极为耀眼的人物,惊道:“尤哥和学神呢?”
景龙忍无可忍:“你总看着他们两个干什么?”
韩妙回答得理直气壮:“他俩好看啊!”
景龙被噎了一下,随即反击道:“好看跟你也没关系,人俩都有人了!”
另一边,好看的两个人刚走出别人的视线范围,就迫不及待的牵起了手。
黑暗的小松林,正适合干点儿羞涩的事儿,开始的时候尤逾将人抵在树干上,然后又被推到另一颗树上,后来没人知道怎么就相拥着躺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在地上滚了几圈儿,松开的时候两人都气喘吁吁。
安泽眼睛湿漉漉的,仰面躺在雪地上,笑着问:“你怎么这么渴?”
尤逾在他旁边躺平,牵过他的手,说:“就是看到你就渴!想到你也渴!”
安泽笑出声来,抿着唇压一下上扬的唇角,向松林上方看去,树梢直指的地方,幽黑的夜空能看到几点明亮,他惊喜的说:“有星星!”
尤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浑身慵懒又放松,语气轻轻的:“没你眼睛好看。”
安泽笑着歪头,“你可真会说话。”
“那你喜欢听吗?”
“怎么说呢……偶尔听一听还行……”安泽语调故意放得很慢,显得勉勉强强才能接受。
尤逾挑起眉尾,颇有些挑衅的说:“这么不满意啊,那你也说两句来听听?”
他就是这么一说,压根没觉得安泽会配合。虽然也说过情话,但显然,他觉得安泽不是一个喜欢经常表达爱意的人。
没想到,安泽竟然开口。
他与夜空面对面,语气温柔,眼神晶亮。
“星星每天都有,唯有与你一起看,才觉得它们漂亮。”
没什么辞藻,也不华丽,安泽就是这么想的,听的人却心神一动,直接将他的手攥紧了。
安泽突然问:“你以后想干什么?”
尤逾的答案干脆又明确:“想跟你在一起。”
安泽笑了一会儿,侧过头看他,说:“问你真的呢,哪有人将自己的未来就规划在另一个人身上的!”
尤逾不为所动:“我就是,也不觉得早早的将自己和另一半的人生规划到一起有什么不对。”
安泽顿了顿,笑了:“行,你有理。”
“所以,我的另一半——你以后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跟会干什么可不一样。”安泽又将视线投向深邃的夜空,语气中沾染了一丝怀念,一丝向往:“我小时候的理想其实是当警察,上学后又立志要做个军人,总之就想像我爷爷一样,在部队里操练磋磨一番,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然后一辈子做正义的事儿,当干净的人,无愧于心,无愧于人,无愧于社会。”
尤逾静静的听着,在他停下的来到时候说:“嗯,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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