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说她性子固执,若她执意不肯回来……”
“……那也只能让你母亲好好想想法子,如今她的兄长高中,怕是强逼不得。”
唐大老爷烦躁地皱着眉,“怎么这点小事儿却要拖到如今?早知如此,就该早早地将人留在府中,把户籍改回来,这会儿也就没这么许多事情。”
“还有唐展,他这次怎么……”
唐大老爷重重地叹气,眼里俱是失望,“不争气的东西,这些年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血,竟比不过上陵郡那样小地方的人。”
“父亲,唐启熙乃长孙先生的学生,会有今日并不奇怪,只是唐展平日里也算用功,这次确实是出乎意料,他本不该仅此而已。”
唐显对唐展的能耐了若指掌,心生疑惑,此次殿试的名次太过落后,甚至都比不上一向不如他的,其中定然有什么缘故。
“待他回府我会好好问一问,如今外面怕是会有许多人以为新科状元出自咱们家中,父亲还需心平气和,免得让人看笑话。”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唐大老爷的脸一片漆黑。
都姓唐!若新科状元真是自己的儿子,这会儿他该有多风光!
……
徐英和唐明秋今日脸都要笑僵了,不断地有人登门祝贺,认识不认识的,有些名号一报出来都骇人得很,可架不住人太多,渐渐他们也就麻木了。
唐小棠和唐启元都乐疯了,叫上秦大川和许娇,几人跑到皇城门口去看金榜。
唐启熙的名字在正中间最醒目的位置,唐小棠恨不得有个相机能拍下来永久留念,她哥,金榜状元,牛不牛?!
许娇已经听唐小棠说了自己身世的事儿,拉了拉她袖子,“那个唐展是不是也参加了?我找找有没有他的名字。”
唐小棠懒得找,那不重要,她叹了口气,“可惜宋大哥不在,不然还能问问他我哥往后的仕途规划,哦对了,我跟你说过宋大哥掉马的事儿吗?”
“掉什么?”
许娇于是也不去关注唐展的名字,跟唐小棠凑在一处听她说话。
宋常念的身份许娇也隐隐约约猜得到,并不觉得惊讶,但是,“所以朝离画谱的画师这两日偶尔提到的那位,新封的永宁王,不会就是宋大哥吧?”
东离都郡前不久刚多了一位永宁王,说是亲王,却听闻因着身子不便利未赐封地,且当今圣上顾念手足之情,特留永宁王在东离都郡,赐了宅邸,又怜惜他体弱,准他无事无需进宫,是个实打实的逍遥王。
可私下里究竟如何,连画师都引为谈资,暗地里说皇上这不就是把人给圈禁在了东离都郡吗?
“宋大哥有他自己的考量,不过许久未见了,我还挺想念他的,有他在的时候,什么不明白的事情都可以问他。”
几人一直等到宫中宴请结束,皇城门口围满了人,都争相想蹭点新科状元的好福气。
新晋的进士们身穿红袍,帽上簪着御赐的宫花,刚一露面便成都成了追捧的对象。
那么多人里,唐小棠一眼就看到了大哥,他帽上单只一朵宫花,较之旁人两枝或多枝显得低调得很。
然而他又极为显眼,原本就容色出众,再被红衣宫花一衬,更显出仙人之姿,令人不敢亵渎。
状元之名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人们好像看庙会似的接踵摩肩,有的甚至爬到了树上,站在屋顶,就为了一睹状元的尊容。
人实在多得可怕,水泄不通,片刻后,城门内又走出金吾卫士七人,奉命清道,唐启熙这才能透一口气。
他环顾四周,在瞧见站在木箱上的唐小棠之后,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容来,顿时喧闹的人群仿佛受到了控制一样安静了一瞬,下一刻,一朵桃粉色的绢花凌空朝着唐启熙的方向抛掷过来,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脚下。
那朵绢花像是开启了什么阀门,人群再次欢呼喧闹,香囊、丝帕、扇坠之类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度,令唐启熙都有些措手不及。
唐小棠感叹着这里人的热情,“什么叫掷果盈车,我算是真切地体会到了,大哥值得!”
她也凑热闹一般摘下头上的绢花扔过去,起哄地带着唐启元他们一块儿,煽风点火地造势,险些让金吾卫都招架不住。
等唐启熙走到她面前,唐小棠“嘿嘿嘿”地冲他傻笑,“大哥,我超崇拜你的,你给我签个名儿呗。”
唐小棠顺手就拿出自己随身带的小画板和自制炭笔,小爪子捧到唐启熙面前。
唐启熙看着她期待的圆眼睛,接过来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唐启元和秦大川对视一眼,嗷的一下跳起来,“我们也要!”
更多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跟会传染似的,争相想求得金科状元的墨宝。
此番场面从前少见得很,整条街都拥堵不堪,将人护送至府邸,仍旧有数量不少的人迟迟不愿离开。
徐英让人出来散喜钱和喜糖,唐启熙累得够呛,顺手捏了一下唐小棠的发髻,“顽皮。”
唐小棠可不怕,抱着自己的画板跟人唐启元炫耀,“金科状元的墨宝,独一份儿,还是个to签。”
“兔什么?”
唐小棠拿给他看,唐启熙在他的名字前面多写了三个字,“给棠棠”。
这种限量至尊周边,唐小棠得用个镶金的框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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