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问到了唐启召的长处,他别的不说,论夸自己妹妹,也就只比大哥差那么一点!
且在棠棠耳濡目染之下,他对书画也十分了解,从前棠棠还会同他说一些自己作画的心得,妹妹的话他记得可牢了,这会儿巴拉巴拉说出来都不带停顿的。
镇北侯明显看他的眼神比之前又更加和蔼了一些,足足留了他一个时辰,因着有军务要处理才让他离开,走之前还问了他的名字,……原本没打算问来着。
唐启召从屋子里出来,外面人看他的目光极其不对劲,还没有谁能在侯爷那里待这么久,这人不简单!
于是唐启召本可以自己回去,却硬是有人将他送到了营帐外。
方豪丈见到了他人,头都快薅秃了,“你要再不回来,我就打算去给你求情让侯爷留你个全尸,怎么这么长时间!”
“侯爷跟我聊了会儿画。”
“……聊了会儿啥?”
唐启召一拍大腿,“坏了,侯爷画没还给我!咋办?我能不能去要回来?”
还是算了,侯爷这会儿有正事,无妨,他还有好几幅呢嘻嘻嘻。
……
此后回东离都郡的路上,镇北侯时常会将唐启召找过去,尤其在得知他还有其他糖大师画作之后,待他格外亲厚,顺便了解了他出现在自己军中的前因后果。
镇北侯一向欣赏不靠家世背景,全凭自己本事的人,便与副尉提了提,“倒是个可造之材,若有机会可以让他试试,只是得凭他自己的能耐,抓不住怪不得旁人。”
唐启召等的就是机会,他开始可以接触到真正精锐的兵力,也不负所望很快便立了功,带着小队抓到两支伪装过来打探消息的队伍,其中一支还躲过了军中其他护卫队的盘问。
镇北侯军中奖罚分明,任何晋升靠的都是实打实的功绩,唐启召的晋升无人非议,服众得很,也让人羡慕,可以随着镇北侯进出,这是多大的荣光!
眼看就要抵达都郡范围,唐启召心里忍不住激动,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家里人了,也不知他们可安好。
刚入都郡边界,朝廷远远地就让人来迎接,镇北侯态度散漫,对他们委婉到尘埃的提议拒不接受,军队一直压到都郡城郊外才驻扎下,皇帝派来的人脸都黑了,却不敢质疑半个字。
“许久未来都郡,本侯想先自行逛逛,你们回去给皇帝带个话。”
“这、这怕是……,圣上已是为侯爷备下了盛大宫宴,就等着侯爷您呢。”
镇北侯目光扫过去,淡淡道,“或者,换个人回去带话也可以。”
那人“噗通”就给跪下,哆嗦着身子,“侯爷饶命,小的这就入宫为您传话!”
人走了,镇北侯邢牧君换了身衣服,他没功夫跟小皇帝端架子,仅仅只是真的想逛一逛。
“当年离开东离都郡的时候是晚上走的,就惦记着城东一条街口一个汤饼摊子,他家的汤饼里舍得搁许多胡椒和姜醋,酸辣鲜麻,开胃得很。”
刑牧君一边走一边颇为怀念,然而还没到他记忆里的地方,忽然脚步一拐,又去了别处,唐启召抬头看了牌匾后了然,书画行,正常。
东离都郡的书画行有着品类最多的书画作品,唐启召粗粗估摸着,汤饼大概是吃不到了。
他还是近身护卫后才知晓,镇北侯对书画的喜好并非作假,除了行军打仗,也就书画能给他带来快乐,一个弹指间就能主宰生杀大权的人,偏偏对纸上的画作醉心,且当真有些天赋,画的画在唐启召看来也是很好的。
侯爷曾感叹过,他若不征战沙场,必然会是个扬名四海的画师。
刑牧君虽穿着低调,但他的气势哪怕是裹麻袋都是遮不住的,因此一进去,书画行的掌柜便亲自出来招待。
“客官可有喜欢的画?若没有,咱这里藏品众多,您若有喜欢的画师,我也能让人去给您找一找。”
刑牧君慢条斯理地看着,随口问,“可有糖大师的画作?”
掌柜眼睛轻轻眨了眨,“糖大师?”
刑牧君轻笑一声,笑得他一个激灵,忙不迭地点头,“有的有的,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取。”
掌柜想起来了,还真是有,这位糖大师近来有一幅画在郡城悄悄流传甚广,前日才送来他铺子里,本来他没放在心上,也不是什么名气大的画师,没想到外头的客人一来就点名要看,莫不是他孤陋寡闻了?
赶紧让人去把画找出来,掌柜小心地捧出去,“这幅画是客人暂存在铺子里供人欣赏,客官瞧瞧可喜欢。”
画卷打开,是一娇俏女子坐在石头上休息,手中轻拈一朵粉色层叠的花,花上停了一只被引来的蝴蝶,女子看得全神贯注,脸上满是惬意与恬然。
在她身后立着一护卫,稳稳地撑着伞替她遮去头上的烈日,伞下一片清凉将女子整个罩住,那人的脸被伞面遮挡,瞧不清面容,却能见到他笔直挺立的身姿,握伞的手骨节分明,宽大厚重,令人见之心安。
掌柜见刑牧君半天没说话,压低了声音为他介绍,“客官不是都郡的人吧?这画在都郡近来传得厉害,乃是跟都郡一则传言有关系,据闻有位姑娘与她的护卫互生情愫,奈何家中不允,姑娘性情刚烈,竟是不惜与家里断了关系,也要同护卫双宿双飞,令人唏嘘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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