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后什么也不曾说,片刻后叹息的抚上女儿的侧脸,似笑非笑,“你真以为你兄长若还活着,你的父皇就会对本宫高看一眼。”
昌隆帝有十一子,而今尚活于世的却只有六位。
刘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亡故于十五年前。
大楚储君有立嫡长的规矩。
若非如此,东宫之主也早就定下。
华阳公主愣住,又听刘皇后道:“爱子如杀子。”
“当年本宫不懂的道理,你父皇却早就明了。”
“安阳要闹,便让她闹,若闹到不可收拾,她又该如何。”
“且等着看吧。”
“你少操心,莫为此事出头。”
华阳公主失神离开椒房殿。
宫中戒严,处处都有禁卫守备,她每走一步,仿佛都能感受一道冰冷无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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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禾在外院理事,有侍从前来回话,“玉禾姑姑,静王府又着人送补品来,是否还是不收?”
静王府已经连着数次让人送礼来。
赵瑞也算是从小在她家公主跟前长大,他秉性如何,公主最是了解,平日里与蛮儿多有往来,也从未红过脸。
可如今是多事之秋,便是赵瑞与她家小郡主关系密切,思及那日赵瑞给了小郡主一块糕,此时也该有所顾忌,玉禾便道:“不收。”
“是,姑姑。”侍从得了令,转身便走。
刚处理完府中事宜,又有人前来回话,“姑姑,宫中传信,陛下下令,从今日起,由玉王负责调查小郡主被下毒一事,玉王已经接受开始调查。”
“王管事让我来请示姑姑,可要安排人上玉王府打探消息。”
玉禾猛地抬起头来,神色瞬息变幻,她极快冷静下来,“我知道了,暂且不用。”
她起身朝正院去。
今日蛮儿终于有所好转,脸上灰紫褪去,人却还未醒来,赵容蓉拧干了帕子给女儿擦着脸。
玉禾进屋说了此事。
片刻后,赵容蓉并不在乎,回道:“无论他查不查,我只要一个结果。”
“公主……”玉禾挥退了两旁,方才试探的问,“您当真不在乎?”
赵容蓉抬头看她,“为何这样问?”
她的神色太过淡漠,就连玉禾有一瞬间便也信了她的不在乎。
玉禾轻叹,“公主比奴婢聪明,心中定当明白,玉王本该与此事避嫌,玉王想必也知道。”
“而如今他却又主动请命负责彻查,陛下那般智慧之人,心中怕是会有所猜忌。”
作为举足若轻的异姓王爷,玉绥本该置身事外,明哲保身才对。
偏偏又因为他与公主有旁人并不知晓的关系,而卷入这样的宫廷纷争之中。
赵容蓉一半脸颊隐在青纱帐内,连笑容都变得不真切,“他都不怕,你替他担心做什么。”
玉禾取出瓷瓶来,“公主,您瞧,揽月今日送了药来,又问可否同您见一面。”
“奴婢哪里是担心玉王,奴婢是担心您同蛮儿。”
“江南之行,知之者甚少,可自打玉王入京,奴婢便明白天下果真无不透风的墙,若有一日,江南之事,不再是你我知晓的秘密,咱们又该如何?”
“且不说如今玉王又提起蛮儿身世。”
玉禾担忧了许久,而今蛮儿出了事,玉绥竟让揽月传话说他知晓蛮儿身世,她隐隐有感觉,他更不可能随了公主的愿,和公主两不相干。
赵容蓉目光忽而一转,看向了躺在床榻上的蛮儿,她轻轻地抚着女儿的小脸,轻声吩咐,“明日揽月送药来时,你让他来见我。”
“是。”玉禾点了头,赵容蓉阖上了双眼,似在假寐,她便悄无声息的推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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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叩了两下房门,便推门而入,回话道:“王爷,御膳房出宫的那名宫女,大理寺官兵今日找到她了。”
玉绥抬头,“如何?”
碎星喘了一口气,“人已经死了,尸首是在城外乱葬岗发现的,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还在,大理寺经查验,死因是窒息而亡。”
“此人是被勒死的。”
“可惜她一死,线索又断了。”
玉绥神色微动,此事与他先前的推断,发展竟是相似的。
“她的家人呢,还有那位情郎,可都找到了吗?”
“大理寺已经去拿人了,若是不出意外,明天上午就能押人回京。”碎星又道。
正说话间,揽月在门外问,“王爷?”
玉绥手边已经准备好了药,他应了声,让揽月进来,示意他,“这是今日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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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禾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平气和道:“公主今日愿意见你。”
揽月意外,他连着送了三日药,原以为赵容蓉会一直不见他,没有想到今日竟点头愿意见他了,这算不算得上一件好事。
玉禾又提醒他,“想必是要问你,案子调查的如何了。”
“你应当知晓一二吧?”
揽月点点头,“嗯,王爷有交待。”
“若是公主问起,我要如实转达。”
他被安排进公主府,一是为了方便送药,二是为了传话。
玉禾面无表情的点头,“跟我来。”
她带着揽月,穿过了长廊,走到一处僻静的庭院,四下无人,想必是早就被安阳公主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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