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无比刺耳。
不顾张昊呆愣的表情,陆北柠木着一张脸转身霍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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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柠没有课要上。
她只是不想待在那里。
但也不想回宿舍,就这么沿着人工湖被吹了整整一圈的冷风,最终去了教学楼附近一个四下无人的矮巷。
矮巷破旧又静谧。
墙根野蛮生长着看似不合时宜的青苔。
天空也似蒙了一层灰,入秋之后,显得格外萧条。
陆北柠靠在栏杆上,对面是一条还算清澈的小河,小河岸边是座三层的红砖教学楼,又隐隐的小提琴声音传来。
静静看了会儿,她从包里拿出一盒老船厂,还有一枚新买的银色打火机,从中抽出一根,犹豫了几秒,学着周隐的样子,点燃。
袅袅白烟升空。
空气中滋生出浓郁的巧克力甜香。
陆北柠试着抽了一口,甜中带着一丝涩的口感,让她十分不适地咳了几声。
那些说不清到底是因为被拆穿,还是希望破灭的难过,却在这一刻得到纾解,眼眶也跟着不争气地红涩起来。
等这一口烟彻底流窜入她的五脏六腑时,手机忽然响起。
是个陌生号码。
陆北柠接通后,有些意外地听到眼镜女熟悉的声音,“喂,是陆北柠吗?我是引灵科技的hr。”
引灵科技,就是周隐的工作室,顾名思义,来源于周隐和林宝念名字的结合。
也是她今天去面试的时候才知道的。
陆北柠手抖了一下。
烟灰落到她白皙柔嫩的指腹上,有种燃烧的疼。
这种疼,一直贯穿着眼镜女把通知她明早去工作室报道的那番话说完,陆北柠才动作迟缓地把烟灰抖掉。
看着微微发红的皮肤,她轻抿唇,听起来很平静地开口,“对不起,姐姐,我想我不能去工作室上班了。”
似乎没想到她会拒绝,眼镜女很意外,“什么意思?”
陆北柠看着那根越烧越短的烟,眼眶渐渐氤氲出水雾,声音晦涩地说,“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去了。”
对方陷入一股极大的不解中,“为什么?”
陆北柠沉默了几秒,“课业太忙了,不方便。”
明显冠冕堂皇的答案,却让人找不出反驳的点。
眼镜女似乎很为难,问了句你确定吗,陆北柠说确定,她才勉强地说,“那好吧,我替你跟大老板说一声。”
听到“大老板”三个字。
那滴滚烫的东西再也掌控不住,砸落在她的手背上。
浓浓的,类似眷恋的情绪在反抗挣扎间,一点点蚕食她的心脏。
陆北柠没有回答,把电话挂断。
就像在切断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如风筝线一样脆弱的联系。
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体会到更多的不是快乐,而是痛感。
……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
正和项目组长对工期的周隐从excel中抬起头,目光平淡地落在走进来的眼镜女脸上。
“怎么。”
眼镜女有些吞吐,“面试通过人员的电话我都打完了,就是有点小状况得跟你说……”
周隐往后一靠,“什么状况。”
眼镜女推了下眼镜,“就你点名要的那个小姑娘,叫陆北柠的,她刚跟我说她来不了。”
“……”
周隐本就不算温和的眼神冷了几分,“因为什么。”
“说是学业太忙了,没时间,”眼镜女耸肩,“谁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周隐垂着眼没说话。
攥着圆珠笔的手暗暗发力,喉咙闷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谑笑。
就这么沉默了几秒,他没什么情绪地淡应了声,“行,知道了,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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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陆北柠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周隐给她电话,问她为什么不去工作室,梦里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很委屈地哭。
第二天醒来。
枕头上果然潮了一片。
可手机却与梦中相反,完全没有动静,周隐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质问,也没有给他发来任何一条相关的短信。
好像他们之间并没有熟悉到可以私下聊天的地步。
或者他真的像他电话里表达的那样——“如果不想来,可以告诉他,他尊重”。
除此之外,他和她,并没有什么额外的交情。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上了两天课。
裘好在周三这天接到了个私活,说是市中心某个音乐广场举办的啤酒节演唱会,因为现场设置了露天卡座与烧烤美食一类的服务,需要一批临时侍应生,她所在的社团里刚好有学长对接这件事,在学校里招人,于是就告诉了她。
薪资是干一晚给五百,负责端个菜送个酒什么的,但前提是,一定要长得漂亮,最好身材好点儿。
得到消息的时候裘好像踹了个宝贝,赶忙告知陆北柠。
陆北柠皱着眉替她担心,“给这么多?会不会有什么额外要求?比如——”
“当然不会啦!”裘好立刻打消她的疑虑,“那个学长可是老熟人,而且他当晚也在现场做调度,会罩我的,我跟你说这个的意思,是希望你跟我一起去,一来是帮学长叫人,二来是你跟我也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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