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尤绾的做法,喜塔腊氏倒没说什么,只道:“你还是对她太宽容了些,四爷如今待你是不错,但你自己也要立起来,别让随便什么人都能起这种心思。”
尤绾乖巧听着,点头道:“额娘放心,我再也不会了。”
这次四爷的做法也着实出乎她意料,无论以后如何,此时的四爷她还是很满意的。
喜塔腊氏知道这种事还得慢慢教,需得尤绾自己经历过才能长记性,不能急在一时。
尤绾在皇庄上的日子比在府里还要清闲,每日都不用和别人寒暄。况且正值秋高气爽的季节,尤绮常常跟着庄上的管事出去采野菜,回来包饺子给尤绾吃。
唯独让尤绾有些烦恼的便是四爷每三天一封的书信,也不知道四爷哪有那么多话要讲,每每都是厚厚一叠纸。
尤绾可算知道他登基后批奏折的那股劲儿是哪来的了,敢情从这时候就能看出四爷的啰嗦毛病。
她起初还能认真回,和四爷说说自己每日都做了什么,后来发现每次回信的内容都差不多,她不是睡就是吃,便懒得写回信了,直接往信封里塞一片她那日摘下的树叶。
还酸溜溜地写上——叶落秋至,盼望君归。
四爷第一回 收到这种信时,怕是也被惊到了,足足五天没给尤绾写信,最后不知怎么憋出一首情诗,写在那片叶子背面,夹信纸里给尤绾寄了回来。
尤绾拆信时没有防备,叶子落在桌上差点被清梅瞧见,待她看清上面内容,立即手忙脚乱地把叶子收了起来,放在枕边匣子里。
后面那匣子里积攒的叶子越来越多,尤绾背着人偷偷将它们晒干,仔细收好,谁也不给看。
等进入十月,天渐渐冷了,尤绾觉得自己的衣裳越穿越厚,肚子越来越大,有时站着,都看不见自己的脚尖。
她每日都在喜塔腊氏的陪伴下走上半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在准备给四爷的生辰礼。
四爷的生辰是十月三十,尤绾不清楚那时四爷能不能赶回京城,只能先准备着,到时候给四爷一个惊喜。
到了月底这一日,尤绾早早地睡下,因为四爷派人给她送信,说是三十这日还是赶不回来,尤绾难免觉得可惜,但只能默默接受。
帐外的灯已熄,她侧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自己的生辰都不能回来过,就知道办差,怎么也不知道偷下懒,明明是个皇子,比下头的大臣还要累。”
尤绾寻常都能很快入睡,偏偏今日不知怎的,心闷得睡不着。她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时辰,腰有些酸,便想要转身换个姿势。
刚侧过身来,忽地看见有个黑影掀开帘钻进帐子里,尤绾心里一惊,立即张嘴要喊人。
那人发觉她没睡着,忙伸手按住尤绾,轻声道:“别喊,是我。”
十分熟悉,竟是四爷的声音。
尤绾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听到这句话才落下半截,她攥紧手心捶男人的肩,心有余悸道:“你吓死我了!”
四爷见她确实吓得不轻,出声让值夜的清梅将灯点上,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
尤绾被四爷搂到怀里,低声安慰:“不怕不怕,是爷回来了。”
不仅尤绾被吓得丢了魂,小家伙也闹个不停,在尤绾肚子里打滚。
四爷哄完大的哄小的,过了半晌终于让尤绾定下心来。
“您怎么这时候来这了?不是说今儿赶不回来呢?”尤绾问道。
四爷将她往怀里紧了紧,道:“这路上行程不定,爷快马加鞭一直往回赶,但也不确定能否赶上今日进京。便没在信里写,怕你知道了就要熬夜等爷回来,不想扰你休息。”
尤绾眉睫微颤,在白皙肌肤上投下扇子般的阴影:“就算你没说,我今晚也睡不着,总觉得心里有事。”
四爷轻笑:“那表明绾绾和我心有灵犀,遥遥相应。”
尤绾脸颊飞上两抹殷红,眼睛流淌出羞涩来,手指攀上四爷的领口,道:“我还没和爷说生辰快乐,趁着现在子时未过给爷补上,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四爷低头轻吻她额头:“这贺词爷收下了,以后每年都要听你说一遍。”
尤绾直觉四爷的情话越来越难以招架,她觉得自己都要烫熟了,连忙从四爷怀里钻出来,在床头木柜里拿出一套新制的玉青色里衣。
“这是给您的生辰礼。”尤绾将衣裳往四爷眼前一放。
四爷伸手将里衣抖散一瞧,挑眉道:“这怕不是你的手艺吧?”
小格格向来不通针线,这衣裳针脚严密,花纹精致,一看就不是出自尤绾之手。
尤绾理直气壮,觉得自己出了很大力气:“我现在这样,当然不能动针线,但是这样式可是我亲手画的,布料也是我仔细选出来的。”
四爷笑她:“那你可真是辛苦了。”
尤绾横他一眼,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相同颜色花纹的里衣,只不过这套看上去小了许多,像是女子的尺寸。
“你这是……”四爷问道。
“这是两套款式相同的里衣,您一套我一套,这就叫——情侣装。”
“情、侣?”
“对啊,就是指男女互相爱慕的意思,咱们穿一样的衣裳,就表示咱们是情侣。”尤绾细心地解释,把两套里衣上相同的花纹展示给四爷看,“快瞧是不是一样的,这纹样前后还能连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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