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因为,章叁他还有所隐瞒,洪璋前脚被我们抓了,后脚他便要上山去劫齐月娥,还口口声声说是拿了齐王献王两家的钱,就算是在山中用命赚钱的猎户,他的胆子也太大了。”
沈罗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能感受到这个时代老百姓对皇室从骨子里散发的敬畏。
大庄还没有到皇室被人压着打的时候,现如今皇室还算强势,百姓和官员对皇室还保有敬畏之心,可章叁一个猎户,还是个胆小怕死的猎户,竟然有胆子去耍齐王和献王的人。
用后世的话说,大哥你崩人设了你知道吗?
他出现的时间点又太过巧合,沈罗珏便想着试一试。
果然,一试之下,出了大鱼。
薛满堂恍然大悟,“公主是说,齐王献王没有发现齐月娥的存在?都是章叁在胡说八道?”
如果她们按照章叁提供的情报去布局,岂不是开局就算错了。
沈罗珏摇摇头,“不一定是假的,半真半假的话,最难找出破绽,除了他的表现不对外,他说的话并没有能挑出来的错,所以我们还要等一等,等别人把章叁,不对,是章强的情报送上来。”
洪璋才是真正怕死的人,沈罗珏相信,他会愿意配合她的。
薛满堂听到这儿又有些不懂了,不过她已经学会不懂的时候就当自己很明白。
怕留在这儿沈罗珏又说起齐家,薛满堂又找了个话题:“对了公主,不是说今日要吟诗作对吗?不如公主定一字为题,早些传到学子们那边,好叫他们提前准备。”
沈罗珏看了眼薛满堂,薛满堂这个反应很有问题,但她没问,而是点头道:“阿彩说的对,那我定一个‘海’字吧,定安临海,当以海字为题。”
朱瑶彧忍俊不禁,定安临海,一语双关。
“阿彩帮我将此事告知宾客,如何?”沈罗珏给薛满堂布置任务,薛满堂马上应了一声走了,看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朱瑶彧饮一口茶,慢悠悠的说:“看来齐家的事还有的查,阿彩显然也知道什么,我猜多半是从薛大娘子身上得来的消息。”
薛家大娘子,指的自然是薛岑竹。
“唉,这些人啊,一个比一个心思深,遮遮掩掩,谁都不说。”沈罗珏头疼的很,尤其是她因为洪夫人的话,又前前后后理了一遍四家之间的联姻关系图,复杂的她都要吐了,“总的来说,今天筵席还不错,达到了目的。”
“钓出洪玟洪岩两条大鱼,确实是最大的收获了,恭喜公主,以茶代酒,敬公主一杯,公主聪慧至极啊。”朱瑶彧活泼的冲沈罗珏眨眨眼,惹得沈罗珏一笑。
“表姐莫要说笑,谁能比得上表姐聪慧?干了干了。”沈罗珏一口饮尽杯中水,豪放的姿势像是在喝酒。
朱瑶彧无奈摇头,她杯中茶滚烫,没办法一口喝下,最多抿一口。
聪慧吗?若她当真聪慧,怎会无法留住曾经的人。
师姐,你究竟是怎么了?变成如今的模样。
朱瑶彧想,明天她要去同老师谈一谈,希望老师能为她答疑解惑。
另一头,洪夫人常蕴光与洪岩见面,洪岩看到她,马上迎上来问她,“可知道朱薛两家女儿随定安公主出行的原因了?”
在庄帝看来,他是将两个麻烦随女儿一同扔出去,但在外人看来,朱薛两家有名的女儿都跟在定安公主身边,联想到定安公主是二皇子齐王的妹妹,不少人觉得是朱薛两家想讨好齐王。
如果他们真的站在齐王身后,那三皇子献王就只有柳家帮扶了,届时洪家的态度会变得格外重要。
常蕴光沉默的摇摇头,“小师妹说话滴水不漏,你是清楚的。薛三娘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至于定安公主,她不是传闻中性子怯懦的公主,我瞧她与人笑不断,但喜怒不形于色,心机颇为深沉。”
“旁人就算了,你不是对小师妹很好,小师妹在定安时也与你亲昵吗?她怎么会对你还滴水不露,心防不减呢?”
常蕴光听到洪岩的话,像是受不了似得直接说道:“当然是因为她知道,我这个师姐对她的好,是有所目的的!洪青山,我与你夫妻多年,眼睁睁看着你做那些个恶心事,我明知而不说,当算是你的共谋,造的孽自然我也该承担!我凭什么要求别人对我直言不讳,真心以待!”
洪岩等常蕴光说完,伸手握住常蕴光紧攥的拳头,“蕴光,你受苦了,但我做的事都是为了你与峰儿,一步错步步错,我已经无法回头了,若此事暴露,我便罢了,你与峰儿也要受牵连的。”
“那你还让峰儿娶薛程的女儿!你分明是贪心不足,洪青山,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深知你的秉性,不过我也没好多少便是了,二十年了,我还爱着你,这是我的劫难。”
常蕴光说完,笑着挣脱洪岩的手,继续往前走,去找别的女眷了。
洪岩也只能离开,他心里沉甸甸的,右眼还在跳。他太清楚常蕴光看人的眼光有多准,或许对于常蕴光来说,这辈子唯一一次看错人,就是看错了洪岩。
但其实上二十年前的洪岩,也并非今日之模样。
不过是在时间中变得面目全非罢了。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宴席上还真诞生了不少佳作,沈罗珏叫人将出色的诗作印成册子,直接放到了定安的书院里,供学子们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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