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凭什么成功?
“你认为有多少人会支持你?”
“这个计划冒天下之大不韪,背负再多骂名我也认了。”龙璋太子毅然道, “然, 只要天劫存在一天,魔道功法得不到发展, 就必将迎来落败以致衰亡!像这百年以来,我界子民安安分分地不也过来了吗?等他们习惯了和平稳定的生活,是会愿意付出代价来维持现状的。到时候, 他们会明白, 魔族的身份将不是认同而是枷锁,放弃魔道功法,他们才能获得自由。”
“你说的这些,都建立在天劫延续的基础上。”
“正是。然而正道始终否定天劫的正面作用,从永封电竞一事中, 足以窥见正道主流的态度。”
“不说天劫,”宿煌敲了敲桌子,“你对电竞怎么看?”
“电竞必须存在!哪怕恢复不到永封之前的繁荣, 也有它存在的意义!在我的设想中, 将来的南溟会有越来越多放弃仙途、回归凡尘的人,这些人纵是不能修道, 也可以在电竞中体会超然物外的快乐。有这份快乐在, 他们就可以忍受现实中的诸多不如意, 如此便不会在社会中制造纷争!所以我们需要电竞——或者类似于电竞的东西!”
“你父亲的意思呢?”
“父皇总体上是支持我的……但他认为要首先建立一个类似于人间界的帝国, 把地方的权力都集中到他手上,然后再推行政策。而我觉得,只要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永不再受正邪对立的纷争困扰,坐在王座上的人是否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其实并不重要。”
还有这等觉悟?!!宁蕴简直分不清龙璋太子是一个虔诚的理想主义者,还是一个演技高超的政客。
“说这些,你想怎样?”
“若能获得剑尊的支持,您有任何要求,我将一力满足!”
“天劫非我所能左右。”
“您可以的!您是世间最强之人,谁要灭却天劫,都得过您这一关,您只要什么都不做……”
宿煌把玉简“当啷”一声掷到桌上。
“没有人能左右天劫。”
“……”龙璋太子坚定的双眼流露出一丝犹疑,“那,剑尊您的意思是?”
“你的计划若于正道无害,我自不会干涉。然而,在你能自己做主之前,说再多都是空想。”
龙璋太子大喜:“多谢剑尊,多谢剑尊!得您一句话,免去我多少日夜寝食难安……”
“行了,说正事。”
“嗯?”龙璋太子一愣:刚才说的还不是正事?
宿煌把宁蕴抓起来放到自己面前:“你义弟偷了她一样东西,你让他还回来。”
“您说破岳?什么时候?”
“今天,翼城电竞广场。”
龙璋太子了然,立马起身一拜:“剑尊见笑了,我这义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来这一场是父皇安排给我造势的,但前线传来消息说我们布防泄露,又有线报说发现先生您出现在翼城,我猜到您必然会来访,便把电竞推了,留下来扫径以待……没想到竟让这不成器的东西钻了空子,闯出大祸!请您恕我管教不周之罪……”
宿煌打断他辩解,只说:“尽快把东西要回来。”
“敢问他偷的是样什么物件?”
宿煌铺开一张画卷,画了下獠牙短剑的形状,标记出尺寸和特征,还写明了如何鉴别真伪。
这番举动让龙璋太子更加感受到失物的意义非凡,他接过画卷,郑重承诺:“您放心,我一定让他把失物交出来,更让他吃到教训,以后再也不敢做下这等勾当!”
“行。”
宿煌把宁蕴抓起来塞进怀里,起身。
宁蕴叹为观止,抬头啄啄他的面具:你好心机呐,直接把事儿捅到破岳家里,这兄弟俩显而易见地有龃龉,这一个把柄送到龙璋太子手上,他岂有不借题发挥的道理?
果然,龙璋太子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破岳一个叛徒之后,享受如今的地位已经是一再破格了,偏我父皇还处处厚待于他,诸般便利几乎与我一般无二。如此,他竟然还要窃取他人财物,敢问剑尊可知道其中缘故?”
宁蕴看得出来,宿煌说则罢,不说,这家伙还正好现编了,指不定给破岳罗织出什么罪名。
宿煌点点她不安分的鸟嘴,又在她脖子底下挠挠,不紧不慢道:“无外乎是看别人的东西好,起了觊觎之心。”
“竟有此事?我明白了!”都不需要宿煌说得再清楚一点,龙璋太子已经在脑内懂完了,甚至开始摩拳擦掌,“胆敢冒犯剑尊,此事非同小可!请您一百个放心,三日之内,晚辈定将原物奉上!”
免去了亲自跟破岳讨债的麻烦,宁蕴也开心,在宿煌肩膀上跃跃欲飞:“锵锵锵??”
“再等等。还要去一个地方。”
“锵?”
宿煌对龙璋太子道:“你义弟偷我们东西,物归原主是本分,而他冒犯了我们,你待如何赔偿?”
“悉听尊便。”龙璋太子大概以为买人情的机会到了,应得飞快。
“代天阵遗址,我要进去看看。”
“什——”
龙璋太子脸色煞白,这一回是真的绷不住了。
“敢问剑尊何故……”
“不要废话,通行印鉴带着没有?”宿煌一扫龙璋太子来不及掩饰的表情,了然,“正好,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