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晚,她几乎是被秋月黎抱在怀里睡的,彼此的温度仅仅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服就温暖的传递了过来。如今,被子很冷,床很硬,一个人孤零零的。
沈妍抱紧着怀里的被子,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吃味:秋月黎此时是不是正跟着青左使同床共枕着呢?是不是正抱着她睡呢?说不定他们晚上还翻云覆雨呢……
啊啊啊!失眠了!头胀死了!
该死的秋月黎快从我脑海里滚出去!
清晨,柔和的阳光徐徐从窗口洒入,一整晚都没睡着,在床上纠结反转多时的沈妍忽然从床上蹦了起来。等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如雕塑般在明月轩的门前站立好了,甚至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口偷听着内屋的动静。
她释然地想,这是为了接近秋月黎为之,没有其他理由。
这时,门忽然打开了。沈妍窃听的动作僵在原地。
但很快,她以最快的动作站得笔笔直,偷偷往屋内一探。原以为会看见女子衣物乱飞,或者其他什么不和谐的东西,却发现房内无其他人。
不知为何,沈妍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她捋了捋凌乱的青丝,表情飞扬了起来:“教主,属下为你准备好了洗漱用品。现在,要端进屋吗?”她装作一副合格丫鬟的模样。
眼前的女子衣衫凌乱,显然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眼下有浓浓的黑眼圈,竟比前一日憔悴了不少。
秋月黎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些青萝做就可以了,你不必服侍本座了。下去吧。”
“可……”瞧见秋月黎跃过她欲走,沈妍不由伸出手拉出了他的衣袍。
“本座的决定不容置疑。”秋月黎回头,轻蔑笑道,“青萝在本座身边服侍多年,你以为你会比她更了解本座吗?还是你以为在本座身边呆了几日,自己的地位就会变得特殊了?别痴心妄想了!你不过是青龙堂主送给本座暖床的,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沈妍胸口一窒,好似有什么十分难受的东西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
她僵硬地松开了拉着秋月黎的衣袍,局促不安地低下头,试图遮掩心中的慌乱。
“是,属下知道了。”
沈妍回到了外院破落的小房间里,失落地将头埋在了被窝里。
怎么办,完全接近不了秋月黎……
不知为何,她突然产生了借酒消愁的情绪。
不一会,沈妍翻出了前几日有人贿赂她时送她的一小坛女儿红。她用掌轻轻拍碎了泥封,撕去油纸,不一会飘香四溢,闻者心动。
其实沈妍并没有喝过酒,偶尔有次同学大婚,她因为至今没有桃花运心情太糟就怒气冲冲地连喝了几口白酒,结果酒品极差,据说逢男就扑,逢女就哭。最后是苏淮陪着笑脸将她拉走的。之后发生什么,她完全不知情了。只知道当天晚上,苏淮送她回家下楼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她想,苏淮一定是又糟她诅咒了。
那白酒的味道沈妍已经记不得了,事后同学说,那酒的浓度根本不高,可她偏偏喝了几口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如今,沈妍手中的这坛女儿红色泽晶莹,如琥珀一般澄黄透明。
她想,反正一个人住在小破屋里,再怎么撒酒疯也碍不着别人了。
于是,沈妍先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发现入口清爽,但喝过之后却醇美无比,通体酥麻。她觉得这酒的浓度应该不高,于是又接连喝了好几口。顿时,她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好舒爽!秋月黎什么的去死吧!
半柱香后,沈妍打了一个酒嗝,头昏脑涨地站起来准备如厕。如完厕,她又晕晕乎乎地往自己屋子里飘移着,随后一个猛扑,扑向了柔软的床,一个熟练的翻滚,滚进了温暖的被窝里。
第二天,沈妍享受到宿醉的痛苦。头痛眩晕,还恶心了好几次,最终她只能软绵绵地在床上躺尸了。没照镜子的她,并没发现自己的嘴唇上小小破了块皮。
躺到中午的时候,几个曾经嘲笑她的姑娘瞧见她又滚了回来,又开始在门口围观起了她。
沈妍在床上气得牙痒痒的。
她拼命地按手镯吼道:“死太上道君,快出来快出来!我吻秋月黎好几次了,为何命格迟迟没有改!”
手镯根本没有反应,沈妍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阴着脸站起来,喃喃自语道:“既然亲不成功,那就杀了!害我倒霉了二十二年,还杀我两次!这仇怎么说也要报!有仇不报非君子!如今手镯有钱了,毒药也买的起了!”
这样想着,沈妍阴着脸冷笑了几下,使用手镯的能力,买了五百银的隐身符和一金的毒药。可恶,又默默涨价了!
贴好隐身符后,沈妍偷偷溜进了秋月黎的卧房,将毒药倒进了他的茶壶里。这段时间,秋月黎一般是在大堂会见来访的长老和堂主们,所以沈妍在秋月黎的卧房里转了一圈,甚至在秋月黎洁癖的床上和衣服上脱了鞋踩了几脚泄愤。
这时,门轻轻地被人推开了,沈妍一慌,连忙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却又想到自己隐身,秋月黎根本看不见自己,连忙挺直了脊背,目光灼灼地望着门口。
谁知,进来的,却是一个女子。
眼前的女子身着白衣轻纱,动作极其小心地踏入房中。但她的容貌,却将沈妍震惊得根本无法用词语形容。这简直是翻版的自己,或者说是比自己年老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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