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宵闻言后,抿着嘴不答,嘴角微微上扬一个讽刺的笑容。谢振平这攻心之术实在是高。
凌宇垂头道:“陛下,现在是如何是好?“
“打,开战。”段宵冷笑道,“由朕亲自出战,振奋军队涣散的士气!”
他转身抚了抚穆青暖的脸颊,有些依依不舍道:“青暖,你在这里等我。”见穆青暖依然愁容不展,段宵对着她的唇瓣亲啄一下,道:“放心,没事的。你的江山,我会为你守下的。这是我对你的诺言。”
“恩。”穆青暖强颜笑着,“我等你。”
段宵亲上战场,以一敌百,顿时扭转乾坤,振奋士气,虽只有两万亲兵,但皇城易守难攻,外围的军队很难突破,一瞬间战场宛如成为了一场死局,两方都攻克不下,都僵持住了。然而段宵却在听到一个消息之时,大惊之色,连忙急返回宫。
“你……有什么心事吗?”谢芸怯怯地靠近,疑惑地问道。
穆青暖看了看如今已对她熟稔的谢芸,一连几日皆来她寝宫游玩,问她为何来找她,谢芸怯怯道,说是一个人无聊,想找人聊聊天。她疯了快一个月了,有时候讲话时还有些错乱,但很少疯得又哭又叫的。
此时穆青暖望着她,竟不由得想出了一个卑鄙的想法。若将谢芸押解到战场上,谢振平会不会降?
她的手不由轻抚了一下谢芸的脸颊——这个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穆青暖叹了一口气,在谢芸疑惑的目光下收回了手。谢振平得知谢芸被囚禁在宫中,既然不来救她,甚至自己外逃,想必早已将她舍弃了。
谢芸已经疯了,又何必让她遭受这种磨难。
“没事。”穆青暖笑道。
“我……渴……”谢芸指着自己的喉咙支支吾吾道,然后小跑至放茶壶的茶几处,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随后用袖子胡乱地摸了摸嘴唇,将杯子放回了远处。
穆青暖见之笑了笑,随后笑望着谢芸被一只蝴蝶吸引了视线,开怀得追逐之,然后噗通一声被门框绊了一跤,随后她仿若未感伤痛般地站起,继续追逐着蝴蝶,渐渐地从穆青暖的视野里消失了。
现在穆青暖的一天十足的无聊,她每日每夜都坐在门口等着段宵,有时候等着累了,便迷迷糊糊睡着了,谁知一醒来已经在床上了,身侧还残留温度,而人却早早地离去了,连面都没有见上一面。
现在的穆青暖虽坐上了皇后之位,但与后宫中的其他妃嫔从未有过来往,甚至连让她们向她请安的礼也免了。虽说段宵的后宫便不庞大,但穆青暖每每看到那些莺莺燕燕便头疼不已,只希望眼不见为净。自己私心地还是希望能与段宵一生一世一双人,段宵也许诺从此以后只会有她,然而真相却是段宵在娶她之前已经有了其他的妃嫔,那些已经纳入宫中的女子的事实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而今日段宵回来的特别早,穆青暖远远地便看见段宵的神情严肃,满脸的疲惫,她还未迎上去,便见他踏步而来,还未说话便拉住了她的手,慎重道:“青暖,这里危险,我让凌宇带你先离开皇城,离开京都。”
“出了什么事情?”穆青暖摇摇头,否决道,“危险?两军僵持,谢振平不一定能攻破皇城,说危险还为时尚早。只要打持久战,将敌军的粮食耗费,这战要赢下虽需要费些时日但并不代表我们必输啊。你为何如此灰心丧气,这完全不是你的作风……”
段宵抿着嘴许久后才叹气道:“若只是谢振平又有何而惧!现在西锦内乱,东沐竟然派兵而来,连北亭也蠢蠢欲动。谢振平那个老贼竟然将边关大开放东沐大军进入,已经进入玉门关了。为了消灭我而引狼入室,实在是愚蠢!”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桌面立刻应声而碎。
穆青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道:“十日便能到皇城了。谢宁早和我提起谢振平与东沐的皇室在暗地中秘密联系着,没想到他竟然大胆到放东沐军队进西锦。他疯了吗?东沐大军而入,西锦完全是任宰割的肥肉,岂不成了东沐手中之物。”她平复了良久心中的怒气,问道,“东沐多少大军?”
“十万。”段宵皱着眉头道,“东沐两年之前新皇刚上位,叛党刚清,国内局势稳定不久,急需物资和人才,所以才出兵而来。但又因为自己内部内乱不久,所以并未派出几十万,只派出了十万大军。”
“北亭和东沐一直不和,如果北亭蠢蠢欲动,不如引北亭而来,引得乱战?说不定能借北亭之手解决东沐的军队。”
段宵摇了摇头,“你遗留了三年的时光,所以并不知一年半前,北亭和东沐两国产生过多次摩擦,眼看就要交战,谁知,东沐派了一名使者去北亭后,两国竟然不战而和,成了之交之国,并签订了百年不战的协议,实在是奇异。”
“究竟是那位奇人竟然如此简单地搞定了两国。要知道北亭与东沐之仇可存在了上千年……”这两国千年前原本是同一个国家,而后才分裂的。这两国皆是女尊国,以女子为尊,女人娶男人,女主外男主内。两国皆是完全与西锦和南周反过来的国家。
“是位女子。”段宵颇为感慨道,“能与北亭的女皇结拜成了姐妹的女子岂是凡人。”
“我知道。”北亭的女皇向来以凶残出名的,她宫中男色众多,不仅从北亭国内虏获男子,甚至还打起了其他国家的注意,闹得人心惶惶。所以当年父皇派外公与南周叶战将军一同出兵,便是以北亭女皇凶残不忍残害男性为由的,试图攻占北亭,然后与南周瓜分之。可惜战虽赢了,却并没有一口气吞下南周,且不说东沐后来阻扰,之后北亭也对西锦和南周实行了许多次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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