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妃!”
就在穆水清给众人发红包时,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门口。穆水清闻声望去,见季箫陌轻轻撩起窗帘,幽幽的墨眸静静地望着她,晕染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这位近日甚少在她眼前出现甚少与她讲话的王爷竟然千里迢迢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算来算去,她忙碌赚钱的日子,他们之间的对话板着手指都能数出来。
“刚才皇兄的人来过了,五日后,中秋佳节,请我们前去宫内赴宴。王妃不要忘记。”
不就是赴宴嘛……而且还是五日后,他派人告知一声,亦或者她回去后告诉她不就行了么,至于这么隆重亲自来一品茶阁嘛……有猫腻!
穆水清眨了眨眼,敷衍道:“哦,我知道了。”
她原以为季箫陌说完了嘱咐要离去,谁知他在青竹的搀扶下,惨白着脸缓缓走下了马车,朝她而来。
“王妃……”他轻喃一声,忽然见她手里厚厚的钱囊,默默将自己准备的钱囊收回了袖子里。刚才听着莫管家气呼呼地抗议,说王妃怎么能拿那么多钱。他才想起今日是发月钱的时候,也是穆水清许诺给第一名的掌柜颁发一百两银子的时候。
原以为她会拿不出钱窘迫地下不了台,谁知她将一切都处理妥当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竟还将一副宝贵字画给卖了……
毕竟穆水清是皇兄的人,怎么可能拿不出钱呢……他竟然连这一点都忘了……
穆水清瞬间局促了起来。一品茶阁的人见到王爷突然到来,原本欢庆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齐齐喊道:“王爷吉祥。”
一阵静默。连扣子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而那枚扣子滚着滚着滚到了季箫陌的脚边。
季箫陌费力地弯下腰,轻喘了好几口气,才将扣子从地上捡起,放在了穆水清微凉的手里。
“这枚扣子已经松松垮垮多日,为何不重新缝好呢……一定要等到掉了才知道吗……”他轻轻低语着,似在跟她说话,又似喃喃自语。
穆水清呆滞着,好半响才缓过气,呐呐道:“明日我送去衣衣布舍,麻烦师傅帮忙缝一下。”
“自己不会缝吗?”季箫陌有些诧异地抬头,“女工不是最基本的吗?不过缝个扣子何必麻烦裁缝师傅。”
穆水清一口气堵在心中不上不下的。她又非古人,怎么会精通女工……当然,不嫌弃她缝得丑,她也不介意自己缝。
“哦,我回去缝。”
之后又是长时间的静默。众员工一看气氛不妙,纷纷请辞。原本说好的庆功宴还没开场就被季箫陌这个煞星扼杀在了摇篮里。
穆水清坐在马车上有些闷闷不乐:“王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和别人开庆功宴,但你不该故意来破坏啊。你看人都被你吓跑了……”
“还有我的月钱竟然只有五十两银子!也太寒酸了吧!我为王府劳心劳力,怎么样也要翻几番啊!”
“下盘棋吧。”
“啥?”穆水清还没听清,就见季箫陌已经拿出了棋盘,并将黑子推给了她,示意她先开始。
“才不要!”穆水清果断拒绝,一脸坚决不为所动的摸样。她才不会傻到送上门被杀呢。
“赢了月钱一百两。”
“成交!”瞬间被钱诱惑的穆水清挑了挑眉,道:“王爷整日看书终于觉得无聊了?所以找我下棋?不过我先说明,不下围棋,不下五子棋,咱们下黑白棋!”
“黑白棋?”季箫陌微蹙起眉头。
穆水清得意一笑:“通过相互翻转对方的棋子,最后以棋盘上谁的棋子多来判断胜负。”她简单介绍了一番规则,心中窃喜:小样,看我不杀你个狗血淋头,报仇雪恨!
“王妃的花样就是多。”季箫陌轻笑着,也不知道是单指棋,还是别的什么。
“怎么,你怕了?!”穆水清激将着,“赌注是一百两别忘了!”
季箫陌拱手道:“请王妃多多指教。”
棋盘上的局势千遍万换,刚才白子还占了大半江山,但被穆水清轻轻一翻,全部翻成了黑子。眼看没几个空位了,穆水清窃喜地想,这局赢定了!
季箫陌一边反转着棋子,一边淡淡问道:“为何王妃每次都能想出奇妙的点子?”
穆水清听闻,嘻嘻笑道:“因为我比你聪明那么一点!”回敬他曾经自己说过的话!一雪前耻!可季箫陌压根没理她。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输赢,这就是黑白棋的神奇之处。”修长苍白的手指置着最后一子,季箫陌微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漂亮的淡笑,“王妃,我赢了。”
“……”一百两没了……
晚上,穆水清见季箫陌呼吸平稳地睡下,愤愤地拿着针线缝着掉落的扣子。
混蛋季箫陌,戳戳戳,戳死你!古人了不起啊,棋艺厉害了不起啊!难道不知道让要让让女生吗!一点礼仪都不懂!没品男!多付个五十两会死啊!穷光蛋!
此时,穆水清决定了!拒绝和季箫陌下棋!让这个病秧子继续躺在床上看书,无聊度日吧!
只是,她至今都没有搞懂,刚才,季箫陌究竟为何要来找她,为何特意提起了扣子,又为何突然说要下棋……
一气愤激动之下,针猛地戳到了自己的手指,穆水清疼得都快哭了。混蛋季箫陌,碰到他从来没有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