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箫陌不信,穆水清耐心解释:“那换一种解释,就是说以前那个穆水清和现在的穆水清是两个人。虽然身体一样,但是是两个不同的人!以前那个穆水清死了,我是另一个世界灵魂穿越过来的。”
季箫陌有些担忧地测了测穆水清的额头,关心道:“水清,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有些说胡话了?怎么说自己以前就死了呢……唔……额头好像有些烫。”难道穆水清曾为情所伤,所以默默在心底将曾经的自己杀死一回?
“你还是不信啊……”
见穆水清十分低落,季箫陌顺着她话问:“你不是穆水清,你是谁?哪里人?”
“我是叫穆水清……我是中国人……”
“然后?”得让白夜查查中国是哪个邻国,他似乎从未听说过啊。
穆水清苦恼地揉了一下头发,最终放弃对季箫陌解释所谓混魂穿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那担忧的眼神明显是认为自己病了,或者中邪了。这么短的时间让他消化这么诡异的事情的确太难了。
况且,若是她非穆水清本人的消息传了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
她气闷道:“你只要记住,从前那个穆水清做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我是我,现在的穆水清不会做任何背叛你的事。”
穆水清瞧着季箫陌,见他只是眨了眨眼睛,未说什么,她想到什么,忽然小声补充道:“先前那个穆水清喜欢季桁远,而季桁远却利用她的感情派她来刺探你,所以一道圣旨,让她嫁给了你。但她在嫁你前的一个月,夜间被歹人所害,推入池底溺水身亡了。我是这个时候穿越过来的。那个歹人正是一品茶阁刺杀我的黑衣人。”
她千辛万苦解释自己不是原来的穆水清,只是想将季桁远这件事坦然地告诉季箫陌。他信也好,不信也罢,她只要无愧于心就行了。
季箫陌眼睛闪了闪,握拳沉声道:“他们是贵妃派来的,那些雪山上的刺客也是,就连穆袁然也是她怂恿的。”
“原来如此。”穆水清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现在我总算弄明白了何人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原来她是嫉妒我和季桁远有一腿所以想除掉我。又是媚-药,又是刺客,她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季桁远那种利用女人的渣男,还后宫三千佳丽,我才不屑于喜欢呢!”
她唠唠叨叨地骂了一通李妍珊后,忽然想到李妍珊可是季箫陌的初恋情人!她蓦然住了嘴,小心翼翼地看着季箫陌:“王爷,那个……”她十分虚心,又有些忐忑李妍珊在季箫陌心里的位置。
“叫我箫陌。”他揉了一下她的发丝,淡淡道,“她派人害你多次,如今你是我的王妃,我自然向着你。你莫要再误会我和她了。”他执起穆水清的手,缓缓挪步,“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的手很暖,宽大的手掌将她微凉的手指温柔地握着。他的步伐很慢,穆水清知道他伤势未好,又被她狠揍了好几下伤口崩裂了开来,但他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此时一定忍着浑身的痛。穆水清连忙上前一步扶着他,方便季箫陌走路时能靠着她使力。
季箫陌带她来的地方是不许任何人进入的书阁,她曾经因为误闯发现书阁里全是李妍珊的画像时还跟季箫陌闹了一次矛盾。如今再来,穆水清一阵别扭和恍惚,谁知门被推开后,却是另一番场景。
满室的画比上次她误入时多了一倍,铺满了整个书阁。然而画卷上不再是那个讨厌的李妍珊,而是她……竟然全是她……
穆水清瞪大着眼睛,傻在了原地。
她偷偷数钱时双眸发亮窃喜的样子,在店里夸夸而谈经商之道时魅力四射的样子,在院子里做瑜伽时的怪异动作,在厨房里熬着汤的温柔摸样。那些事情,明明不是当着季箫陌面做的,那画卷上的人却被他鲜活得描摹而出,宛如他亲眼所见。
他一直偷偷看着她?
正对门的那张,画卷上的女子素手执扇,纸扇婉转打开半遮着脸。青丝垂落,她低眉浅笑,若隐若现着嫣然一笑使得薄施粉黛的脸颊仿佛润着漂亮的玉膏脂。身边水墨画的场景与旗袍上的青花水墨画浑然交融,透着一股温婉的恬静。
而画的右侧坐着一吹箫之人,那吹箫之人,凤眸如墨,眉目如画,一袭白衣衬得他俊俏非凡。他双手搭在箫上,一头青丝如墨色丝绸垂落于两肩,轻轻地随风而摆。温润如玉的双瞳璀璨如星,安静地凝望着跳舞的女子,显得异常的柔美和温顺。
这张竟是当日她在中秋宴当堂跳舞的情景,只不过季箫陌抹去了所有人,徒留下了她和自己,背景竟还是山水小镇旁,与那舞、那旗袍、那歌曲遥相呼应。
当日他穿着那件朴素白衣明明一副病秧子的摸样,如今几笔墨水一涂,那张脸染了点粉色红晕,整个人健气俊美极了。
穆水清“扑哧”一笑。季箫陌还真臭美,竟将自己画的这般的俊。虽然她的王爷天生丽质,世上任何男子都不能与他媲美容貌……
“你笑什么?”这副画,他画的时间最久。那时候错落的心动,至今还留在心底的最深处。
穆水清望向右下角,下面写了一排小字,正是青花瓷的歌词: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没想到她只在季箫陌面前唱过一次,他竟然都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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