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可知道这位大人是谁吗?”少年身前的灰衣男子也一身狼狈,浑身是伤不说,右手似乎骨折了垂荡在身旁。“还不速速请大夫来医治?!”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认识所谓的大人。”带头的官兵冷冷一笑。管他有多大的背景,在江安这块,县令就是天。更何况,县令早已下了命令,按计划要把某位大人在此处默默解决。
“你!”男子气结,在腰中掏了半边。糟了,刚才滚下山坡时把玉牌弄丢了。
“没什么证明的还不快速速地滚!想让爷请你们进去吗?”官兵嘲讽道。
玉牌弄丢了,信物只有一个了。他只得从少年的颈间撤下了一枚玉佩。
人多口杂。他只能靠近领头官兵,从袖中露出小半块玉佩,低声说:“我家少爷的身份不是你们能随意知晓的。现在我家少爷病了,还不速速请大夫医治?!”
他话还未说完,领头的官兵已经一脚踹过去的,灰衣男子因伤势狼狈躲开,袖中的玉佩滑落在地。“老子才不知道什么少爷不少爷的,江安城那么多家少爷,你又是哪家哟~”他嘲讽地看着滑落下地上的玉佩,抬脚就要踩去。“这么落魄的少爷,爷还真是第一次见!别拿块不值钱的破玉当宝贝了,骗谁呀!”
他的脚还未踩下去,只觉一阵风传来,身子一歪,狼狈地摔倒在地上。而站在他的前面的那个穿着破衣麻布的男子手中正握着那块玉佩,居高临下得冷冷地看着他。
“你算哪根葱啊,竟然摔老子!”被男子□裸的鄙夷刺激到不爽的官兵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怒骂道。
“陌染,把玉佩还给人家。”楚清淡淡出声,她走上前,双眸冰冷刺骨。
“不知官兵们来此村所谓何事?”
一种让人胆战心惊的寒意从脚底蔓延。领头官兵一惊,差点被她的虚张声势所吓到。没想到一个穷迫的村庄竟然有如此人物。
“为了控制灾情,防止瘟疫蔓延,属下特奉县令之命来封锁溪村。”为了让自己不被女子莫名散出的威压所迫,他挺了挺胸膛,无比正色道。
“哦?为何不是派来大夫?”楚清挑眉,一脸不解。
“城内没有大夫能控制瘟疫。”官兵撒谎道。
“那为何不上报朝廷,朝廷难道不会派下御医吗?!”楚清面色微沉。
“这种小事我们自己就能解决,何须报告给朝廷?”官兵嗤笑道。
“你们这样简直是草菅人命!”
33、少年 ...
楚清大怒,心中恨不得把这群耀武扬威的官兵全杀了。知道敌众我寡,此时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她硬生生地压下自己心中不断涌出的杀意。
“废话那么多干嘛!还不把他们赶进去!”一排排的官兵拿着刀剑盾牌堵在村口,领头官兵阴森森道:“溪村里的任何人都不得出村。违令者斩。”
“可这名少年明显不是溪村的人,为何把他们赶进村子里!”
“你没看见他已经半死不活的摸样了吗?反正都要死了,找个人多的地方死,我们放火烧尸体时也方便许久。”
那种把他们全当死人的目光让楚清不爽,她气结:“你!”
“这是个王法波及不到的地方。在这里,县令即是天!”官兵傲然道。
楚清差点被气得一口血吐出。她和陌染的伤势还未全部复原,根本无法一口气冲出去。更何况,他们无法忍心弃这个村庄于不顾。依照这个形势,即使公布自己的身份也无济于事。
江安城贪污腐败的现象似乎比想象中更为严重,不知这位江安县令吞掉了多少赈款,草菅了多少人命。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简直就是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看样子,她只能秘密调查,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没有大夫医治,这瘟疫该如何控制啊!
她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听从左如墨之言,带他出来就好了。
可是如果带他出来,万一再碰到神教刺杀,该怎么办?
少年的体温不是一般的烫,刚刚放在他额头的冰块全化为了水。他的双目一直紧闭着,牙齿紧咬着双唇。
“主子,别再靠近沾染瘟疫的病人了。”陌染在旁提醒道:“这种瘟疫传播速度快,属下怕主子也……”
“担心也无用。”楚清撤了一个淡笑,“我们现在被困于此,即使不靠近病人,也不一定不会染上。而且……”她的目光看向床边焦急服侍少年的灰衣男子,单靠左手照顾,为少年擦脸净身的毛巾时不时被他掉在地上,他满脸地懊恼,却还是不断地用左手捡起毛巾继续。
“我来吧。”楚清接过男子手中的毛巾,放在清澈的水盆里浸了浸,然后轻轻地小心翼翼地为少年擦拭着板在脸上的泥泞。
“谢谢这位姑娘。”灰衣男子叹了一口气,看着床上病魔缠身的少年,幽幽道:“我姓净名明,少爷姓宵,此次少爷又瞒着老爷,在外贪玩,没想到被我找到时已经染上了瘟疫。奴只得雇一辆马车快马加鞭地想把少爷送去城内寻大夫救治,没想到途中竟然遇到了劫匪,少爷的马车滚落山坡,我全力一拼,与少爷一同滚下,为保护少爷,右手撞击到地面时不幸断裂。
少爷高烧不断,根本无法走路,我原想去城内
33、少年 ...
寻找大夫,又恐少爷一人无人照顾,在这样僵持的时候,那些狗官兵到了,硬是要把我们赶进村庄,还不肯派大夫来!”左手一拳砸向桌面,盛满水的盆子剧烈地摇动了,水花撒了一地。“抱歉……”他愧疚地低下头,“少爷金贵之躯,岂能在此受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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