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边的皇宫里。
万公公走进内监所。自有小公公上前来接了他手上的佛尘,伺候他进了门。
屋子里面,是两个青衣小太监押着一个正挂在春凳上的蓝衣小太监打板子。蓝衣小太监嘴里被塞了布,脸上挂着泪,见到万公公进来,抬起头来拼命的摇头,呜呜的想说话。
仔细看的话就能看清楚,那小太监正是引着林嫤去宫里的那个太监。
万公公连瞧都没有瞧他一眼,越过他先进了内室换了身衣裳。慢悠悠的出来后,才坐到椅子上,对打板子的两个青衣小太监道:“停手吧。”
蓝衣小太监终于将嘴里的破布吐了出来,然后眼泪鼻涕一起流的道:“公公,真的是皇上吩咐我去请林四小姐的……”
万公公“哦”了一声,然后道:“那你倒是说说皇上是什么时候吩咐的你,在什么地方吩咐的你,是在你左耳朵吩咐的你,还是在你右耳朵吩咐的你?”
蓝衣小太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不断哭饶道:“真的是皇上吩咐的我,求公公饶命……”
万公公道:“这长了嘴巴,却不用来听主子的差,倒是用来走歪门邪道了,我看也没有留着的必要。去,烧一壶油来。”
旁边的青衣小太监道了一声是,出去了。
蓝衣小太监吓得脸上失色,不断求饶道:“公公饶命,公公饶命……”
万公公意有所指的道:“这当奴才的啊,不能总想着犯了错再来求饶命,聪明的就不能让自己犯错。”说着眼睛瞟向两旁的小太监,吓得小太监们全都将脑袋贴向了胸口。
有青衣小太监已经端了滚烫的油壶进了来。
万公公吩咐道:“给我灌下去。”
蓝衣小太监吓得从凳子上挣扎起来,想要跑出去,却被另外两个青衣小太监抓住押在地上,用手掐开他的嘴吧,然后端油壶的太监将滚油从他嘴巴上倒了进去。
空气中仿佛还能听见热油烫坏嘴巴的声音,屋里的小太监们直打怵,脸上直冒出汗来,仿佛被烫的人就是自己。
蓝衣小太监瘫在地上捂着嘴巴直打滚,嘴里发出刺耳的又撕心裂肺的声音。
万公公站起来,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小太监,道:“我都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我告诉你们,无论是谁,只要他一天不是这个……”他竖起手指,指了指天上,继续道:“都不值得你们效忠,别忘了你们是皇上的奴才。下次再有人嘴巴不把门,”他指了指地上的蓝衣小太监:“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今天能有人为了讨好太子假传圣旨,明天就敢有人给其他宫妃透露皇上的行踪,或是帮着外人对皇上不利。勤政殿和乾清宫不能在他手上变成筛子。
万公公继续道:“别仗着平日我宠着你们就敢胡作非为,我生起气来你们消受不起。这宫里可不是你们随便撒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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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国公府里。
林嫤泡完澡从沐房出来,然后便见到了已经等在了外面的慕兰。
林嫤叫了她过来,问道:“打听到奶娘家里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慕兰点了点头,道:“桂妈妈的兄长得了重病,需要百年的人参做药引,那日桂妈妈进府怕就是来求药的。只是百年的人参珍贵,又不是轻易可得的,小姐的库房里虽有,但奴婢不敢擅取,还请小姐定夺。”
桂妈妈的兄长,她记得当年就是他将桂妈妈一家赎身出去的。虽然当年穷苦时将桂妈妈卖进府做了丫鬟,但后来能想着将亲妹子一家赎身出去,可见这个人本性倒是不坏,也难怪桂妈妈这么关心这个兄长了。
林嫤对慕兰道:“给她送去吧,桂妈妈毕竟奶我一场。”
慕兰道了声是,然后拿钥匙去了库房将人参找了出来,当即给桂妈妈送了过去,回来后跟林嫤复命道:“听大夫的意思,只要有了这人参,桂老大的病就基本无碍了,且桂老大自己就是采药卖药的,其他的药材自己也能配齐。我还给桂妈妈送了五十两银子过去。”
林嫤点了点头。
然后到了第二日,桂妈妈再次进府来,身边带了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姑娘。
桂妈妈指了那姑娘,对林嫤道:“小姐大恩,我无以为报,这是我女儿,就让她跟在小姐身边服侍,替我报答小姐的恩情。”
林嫤吹了吹茶碗里的茶,抿了一口,才道:“奶娘,我帮你并不是为了你的报答,我身边并不缺人伺候。”
桂妈妈跪了下来,对林嫤道:“还请小姐收下她,我虽不是什么大善之人,但也知道知恩图报。我这个女儿别的本事没有,但跟着大夫学了几年的医术,自己又看了些医书,对医术有些造诣。我知道小姐要嫁的人家不同寻常,有她在小姐身边看着,总能挡住一些鬼魅魍魉。”
林嫤想了一想,然后看向桂妈妈身边的姑娘,问她道:“你愿意跟着我吗?”
她看向林嫤,道:“小姐救了我的舅舅,也就是救了我们一家,我愿意追随小姐,报答小姐的大恩大德。”她说着想了一下,又接着道:“我会永远忠心小姐,效忠小姐,小姐生我便生,我死也一定会让小姐生。”
林嫤笑了笑,只觉得这个姑娘真是有点意思。
林嫤又问了桂妈妈道:“你真的愿意让她来伺候我,很可能你们以后就再也见不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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