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叹了一口气。
穆清没说什么,然后便让人将衣服送还五皇子去了。
五皇子回到崇阳宫之后,在屋子里呆了许久,然后便穿了衣服出门。
他先去了吴贵妃的昭阳宫。
吴贵妃因为上次撞柱子的事额头上还留下一个伤口,此时还贴着纱布,半靠坐在榻上,跟着玉簟说起惠王妃怀孕的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是高兴的。
听到五皇子来时,吴贵妃倒是奇怪的问玉簟道:“他来做什么?”说着想到什么,又道:“听说五皇子这几日天天跑到勤政殿去给江氏求情,他莫不是想让本宫帮江氏求情吧?”
说着挥了挥手,道:“找个借口打发他,不见。”
吴贵妃也并不完全是傻的,她开始的时候觉得何美人是胡淑妃害死的,但过了这么久,她也看出点端倪了,何美人说不好还真的是江氏和惠王妃联合起来毒死的。
吴贵妃心里暗骂江氏和惠王妃给惠王惹祸,她们害死何美人就算了,偏还让人查出来,结果差点连累惠王。好在皇上没有深究,一深究起来,别人不会以为是惠王妃的意思,只会觉得是惠王在幕后指使。
吴贵妃原本是有些恼怒惠王妃的,更恨江氏,结果这时候惠王妃传出怀孕了。吴贵妃想孙子想得望眼欲穿,一听到惠王妃怀孕,便只记得惠王妃的样样好了。至于何美人的事,都是江氏这个贱人的错,她是故意离间四皇子和胡淑妃,顺便还嫁祸惠王妃。
五皇子听到吴贵妃不肯见他之后,垂着头不说话,然后站了一会,就在门口给吴贵妃行了个礼,然后离开了。
五皇子又一一去崔贤妃、胡淑妃、王昭容宫里走了一圈。
崔贤妃和王昭容倒是见了他,但也就只是长辈一样问问他搬到崇阳宫习不习惯,下人伺候得好不好,以及不停让他吃糕点之类的,但凡他有一点想要提起江氏的征兆,就故意岔开话题,最后让五皇子什么都没说成。
至于胡淑妃,现在四皇子对她总归还是生了有嫌隙,母子之情不再像以前那样亲近,所以她现在对江氏憎恨着呢,恨屋及乌,对五皇子也没有什么好印象,直接不见。
五皇子甚至还去了延庆宫见了太子妃,最后绕了一圈回来之后,又到了长坤宫。
林嫤见了他。
五皇子进来后先给林嫤行了礼,然后跪在地上道:“母后,母妃冲撞父皇虽然不对,但求母后看在儿臣的面子上,跟父皇求求情,饶过母妃,母妃以后必不会再犯了。”
林嫤看着他,顿了一会,才道:“你有孝心固然很好,但你母妃犯的是不可原谅之错。你父皇只是罚她禁闭,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五皇子又道:“但母妃她毕竟是儿臣的母妃,而且母妃她……”
林嫤打断他道:“孝心并不只是针对母亲的,还针对父亲。皇上不仅是你的父皇,还是你的君,你对他不仅要孝还要多一个忠,母后希望你能明白。”
五皇子没有再说什么,垂下头握了握拳头,让人看不出什么。过了好一会之后,他才站起来,对林嫤道:“儿臣告辞。”
林嫤没有再多说什么,让人送他出去。
而走到门口时,却正好遇上端着蛋羹路过的桓小皇子的奶娘。
五皇子抬眼看了她一眼,却突然叫住她,道:“黄姑姑。”
奶娘有些微惊,但还是停下脚步,对五皇子微屈了屈膝道:“五殿下,您叫奴婢?”
五皇子却突然对她笑了一下,道:“母妃说,母妃与黄姑姑少年相识一场,如今她很快就要去行宫,恐怕这辈子都再回不了皇宫。离开之前,让我送样东西给黄姑姑作留念。”
说完从身上拿出一根簪子,递给了奶娘,见她双手端着蛋羹腾不出手来,又将簪子放到了她手上的托盘上。
奶娘听着脸上直冒冷汗,几乎说不出话来,而五皇子放下簪子之后,不等奶娘说什么就抬脚走了。
送五皇子出来的慕兰转头瞥了奶娘一眼,突然哼了一声道:“真没想到,黄姑姑你原来跟江婕妤还是旧相识,我倒是小看姑姑了。”说完扭头就进了内殿。
奶娘听着脸色大变,心里一阵惶恐,然后匆匆的进了殿内,放下蛋羹,然后就拿起那根簪子走到林嫤身边去。
慕兰正站在林嫤的旁边,对着林嫤说着什么,林嫤则微皱了皱眉头。
奶娘跪了下来,对林嫤道:“娘娘恕罪,奴婢欺瞒娘娘与江婕妤有旧识之事实在不该,但娘娘明鉴,奴婢自从进宫以来,对娘娘、对小皇子都是忠心耿耿,与江婕妤从无牵扯,更没有做过对不起娘娘和小皇子之事。”
林嫤看了她一眼,然后才道:“本宫想要听听,你和江婕妤是怎么相识的。”
奶娘一脸焦急的道:“奴婢的娘家与江婕妤一家是同个地方的,两家是邻居。江婕妤的父亲是镇上的教书先生,奴婢的娘家则是开米面铺子的,但奴婢与江婕妤也只是点头之交,交情并不深。后来十三四岁时,江婕妤一家就搬走了,去了哪里无人知晓。后来奴婢也嫁人,随着夫家来京城谋生。后来正好宫里挑奶口,奴婢便报了名,然后被娘娘挑中给六殿下做了奶娘。
后来奴婢在宫里见到了江婕妤,才知道原来她变成了中山侯府的小姐,还在宫里做了娘娘。江婕妤也认出了奴婢,但并没有说出来。奴婢贪心,想着在小主子身边伺候荣光,连带着奴婢的孩儿也能过上好日子,所以也故意将这事瞒了下来。但请娘娘明鉴,奴婢从不敢做对不起娘娘和小皇子的事。何况,何况奴婢的孩儿也养在宫里,奴婢就是能不顾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敢拿自己孩子的性命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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