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撇了撇嘴,小声嗔了一句;“我就偏偏想要女儿,每日里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多好。”
梁泊昭沉思片刻,才道;“女儿自然也好,若你生了个女儿,我不知会有多心疼她。只不过女儿总是要嫁人的,等她长大,我只怕会舍不得。”
凝香听了这话,扑哧一声就笑了,又见梁泊昭是一本正经的神色,不像是在说笑,凝香脸庞满是甜柔,娇滴滴的看着丈夫,掩着嘴儿笑道;“我还当你是重儿轻女,不喜欢女儿呢。”
梁泊昭摇了摇头,以一种疼惜与守护的姿势将凝香的身子圈在怀里,望着妻子微微隆起的小腹,唇角的笑意深邃,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怎么也遮不住;“这个孩子若是女儿,我定是会把她捧在手心,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可等她嫁到别人家,公婆夫婿对她好也就罢了,若对她不好——”梁泊昭说到此处,便是自嘲般的笑了笑,大手轻轻抚过妻子的肚子;“我只怕杀人的心都有,女儿太让人心疼,咱们还是只生儿子,等他们长大,给咱们娶上媳妇,生一窝孙子,那多好。”
凝香被丈夫逗乐了,一直掩着嘴儿笑,一双眼睛更是璀璨如星,灵秀到极点。
见妻子一直在笑,梁泊昭的面子便有挂不住了,他捏了捏凝香的小脸,无奈道;“我在和你说正经的,你笑什么?”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凝香笑的更厉害了,只捧着小腹,在丈夫的怀里笑的花枝乱颤。
梁泊昭难得说了这么多话,却见凝香笑成了这样,又担心她会笑疼了肚子,便也只能由着她去,自己则是在凝香的小腹上轻柔摩挲,免得她笑岔了气。
凝香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止住了,抬眸,就见梁泊昭正在凝视着自己,他的脸庞逆着光,显得五官极为深邃,凝香心里满是柔软,只伸出胳膊,环住了夫君的颈项。
“相公,若是这一胎是个儿子,那咱们就再生一个女儿,好不好?”
“不好,”梁泊昭淡淡笑着,他怕压着凝香,一手支起了身子,向着身下的小媳妇看去,“第二个我也还要儿子。”
凝香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又是想起一事,便是慢慢儿道;“那若是我只生女儿,该怎么办?”
梁泊昭俯身,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颔首道;“那我便只能置两处外宅,娶几个如夫人了。”
凝香心里一慌,她原先问这个话,也就是想探探梁泊昭的口风,倘若自己总生女儿,他会不会纳妾,没想到他这般干脆的就承认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凝香无话可说,再说如今这世道,但凡爷们有点钱,有点权的,谁不是娇妻美妾的一大堆,梁泊昭身为定北侯,凝香又知道他今后是会封王的,只怕美妾自是少不了的,她本以为自己能接受,可不成想亲耳从夫君嘴巴里听了,心里还是难过,一绞一绞的疼,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
上辈子在张府时,三公子的美妾娶了一个又一个,可她从来不难过的,只觉得与自己无关,最多不过是在三公子纳妾的日子,去看热闹罢了,可这一世,只要想起今后梁泊昭会纳妾,会有别的女人将他从自己身边夺走,会有别的女人如此时的自己这般依偎着他,缠着他,对着他撒娇,讨得他的欢心,凝香就觉得自己的心疼的快死了似得,就连呼吸都迟缓起来,嘶嘶的疼。
梁泊昭见凝香落泪,顿觉哭笑不得,他不在逗弄她,只赶忙为媳妇拭去了泪水,温声道;“方才还笑的厉害,怎么一眨眼又哭了?”
凝香心里难过,也说不出话,更不好说自己是因着他要置外宅才抹眼泪的,那样只平白会让自己落个妒妇的名声,可眼泪却又止不住,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梁泊昭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低沉着嗓子说了句;“傻子,我哪里会置外宅,和你说笑,你也当真?”
凝香泪眼迷茫,抽噎着:“你不是和我说笑,我知道你其实心里早就有了这个念头,你若看上了谁,只管领回府,我不会说什么的”
凝香越说越伤心,到了最后,已是开不了口了,紧紧咬着唇,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梁泊昭见凝香当真是伤了心,当下也顾不得别的,只勾去她的眼泪,轻声哄慰,也不知是说了多少次,自己方才那话只是逗她,可见凝香仍是泫然欲泣,无论他怎么解释,就是不信。
梁泊昭终是失去了耐心,他的眼睛深黑如墨,看着凝香的时候,仿似要将她的心神一道摄走,他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道;“董凝香,你记住,我梁泊昭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妻子,即便咱们只有女儿,我也绝不会再娶,日后我梁泊昭的子女,也全是由你所出,若违此誓,天理不容!”
凝香被梁泊昭的话给震住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梁泊昭看着她清纯柔婉的小脸,又见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心里也就渐渐软了,当下只是一叹,刮了刮凝香的鼻子,低声道了句:“真是拿你没法子。”
凝香还在梁泊昭带给自己的震颤里,她是清楚夫君的为人的,知道梁泊昭的性子,他既然说了不会纳妾,那就肯定是从没起过这种念头,又想起自己方才那般的小心眼,更是觉得愧对夫君,她仰着小脸,望着眼前这个让她敬,让她慕,让她爱的男子,终是颤着唇瓣,说了一句;“相公,我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会,跟着你只会拖累你,还会给你惹麻烦,我哪里值得你这样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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