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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哪里像疼的样子, 永远烂漫,宜喜宜嗔,娇滴滴像朵水莲花, 毫不知羞地将肩头剥落,冰肌玉骨,宛若褪壳而出的荔枝。
    太子难耐心下那股焦渴, 抓过药膏,在脱脱的指点下, 拿簪子挑出, 化开在了掌心。
    “殿下没有侍奉过人, 会吗?”她大胆地望着他,太子只是沉默地抚上光裸的肩头, 轻轻打圈,让伤药浸到肌肤之中。
    一室寂静, 风雨如晦,脱脱秀眉微微蹙起,太子似有察觉, 低声问她:“是不是伤口很疼?”
    脱脱皱眉笑,年轻男子的气息大有不同,谢珣是外冷内热, 一沾身就要化。太子则很晦暗,他忽就把唇落在她肩上,手探进襦裙,脱脱忍不住缩了一下, 她不是女儿身了,对于男人的动作无法无动于衷,甚至太过明了。
    “我跟过别的男人,而且,身份卑贱。”她在太子呼吸急促起来的刹那间,头一偏,提醒他。太子没有反应,他手指插在她没干透的青丝间,亲了又亲,“我不在乎。”
    太子的眼睛很亮,手很温柔,摸着她额间的月牙儿,认真说:“你长的很像我娘,我记得她人非常美,脸颊的花子一闪一闪的。”他有点依恋地把脸埋在脱脱胸口,“我一个人住东宫,有时候很寂寞。”
    脱脱闻言,心就被狠狠牵扯了下,她人也温柔起来,问太子:“殿下的东宫有很多人,怎么说是一个人呢?”
    “人再多,没一个交心的,在孤看来,不过是一个人住偌大的房子而已。”太子去亲她手背,他气息温热,脱脱颤了下,“殿下,你是世上除了陛下之外最尊贵的人,怎么也会寂寞呢?”
    太子笑了,低低说,“我不碰你手臂,能亲你吗?”他说完靠近她,犹似低语,“孤真的很寂寞,想拥抱亲吻自己喜欢的姑娘都很难,春万里,你跟着孤好吗?孤会对你好的。”
    他是太子,不会不知道最忌讳交浅言深,脱脱一阵恍惚,她有些发愣:“可是殿下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你是春万里。”太子霸道起来,眼神却软,声音越来越低,“孤知道你没有亲人,孤孤单单的,其实孤也是,咱们一起正好作伴儿。”脱脱双眸一闪,刚要说什么,就被太子的唇堵了回去。
    这个吻很温暖,她没拒绝,屋里烛火太潦草,影影绰绰两人的身影纠缠在了一起。
    衣裙被解开的声音轻微,脱脱回吻他:“殿下,你千万别碰到我的伤……”太子依言做了,他身上的熏香名贵,但叫不出名,脱脱想忘记木樨香的味道,她喃喃问:
    “殿下,你身上熏的什么香?”
    话音刚落,风卷着雨,雨携裹着风,一阵巨响,那扇破门简直让人以为被雷劈了。
    她听到谢珣特有的嗓音,冷又沉:
    “殿下?”
    确实,他直接把门踹掉了,难怪动静这么大。她就知道他会来,一阵雀跃,脱脱勾唇一笑,躲在太子身下,异常娇怯:“殿下,我怕。”她只露半张春情无限的脸,眼波如勾,在谢珣身上肆无忌惮地滚了两滚。
    谢珣目光依次扫过她嫣红的唇、披散的长发,异常娇丽的脸庞,凌乱的衣衫……以及地上东一只,西一只,已经旧到边都毛了的双履。
    他旋即收回目光,直视太子:“殿下,疑犯只是证据不足放出而已,依旧在御史台和京兆府的双重监管下,此时此刻,殿下出现在这里,极为不妥,殿下请回。”
    这么直闯,东宫卫率在御史台面前像死人一样,太子一脸尴尬,一面整理好衣衫,一面说道:
    “我来看看她,她毕竟是文相公的义女。”
    越过太子,谢珣脸色很淡,捡起地上脱脱丢下的外裳,砸在她白到耀眼的手臂上,不过眼尾一瞥,极快掠过去了。
    虽如露短暂,但脱脱还是被他眼神刺的想要跳起来,他觉得她应该羞愧吗?还是觉得他自己捉奸在床?她一脚蹬开衣裳,偏要露出自己美丽洁白的手臂,宛若清辉。
    头一昂,理直气壮地看着谢珣。
    她什么时候都不忘勾引男人,谢珣耳朵根发烫,替她羞愧,面对太子一句“中书相公为何也会在此?”时,不过冷淡回了句:
    “臣御史台的人,包括臣自己,无论什么时间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不意外。”
    太子求欢被他打断,十分不快,但身为储君绝对不能在皇帝的宰相面前发作,他已恢复如常,似乎不觉难堪,说:
    “孤不愿文相公的义女落魄至此,想必陛下也会好好安顿她。”
    脱脱赤着脚,走下榻,灼灼的目光直逼谢珣:“殿下的话,你没听到吗?谢珣,我虽是疑犯,但总有一天会沉冤昭雪,御史台监视我,我能理解,”她俏生生挺直小腰,眸中的波光似曲折了两番,“谢台主需要监视到我床上来吗?”
    她依旧裸着肩头,锁骨宛然,犹如雨天里的一枝芍药,不甘怒放,越发鲜妍。谢珣眉眼冷静平和,根本不看她,脱脱不依不饶,那个执拗的性子上来,见太子要走,连忙叫声呼唤:
    “殿下!”
    太子目光柔和:“我还会来看你的。”脱脱也报之以无限温柔,一踮脚,在太子耳畔轻轻吐气,“殿下你人真好。”
    佳人吐气如兰,太子不禁荡漾了下,魂都要飞了,他定定神,问谢珣:“中书相公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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