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手掌在她腰间轻一下重一下地揉着,谢珣的声音低哑许多:“我的手, 是用来抚摸我心爱姑娘的。”
他滚烫的呼吸落下,让人跟着一颤,脱脱迷离问道:“我是你心爱的姑娘吗?”
“是。”谢珣伏下身子, 按住她,似抱非抱,人已经绷的很紧很紧。
脱脱不以为然:“你去找你的五姓女呀,还有你的美貌婢子, 我不是,我是差点被你打死的疑犯春万里,不配提文相公,我品性坏没教养,怎么配做中书相公心爱的姑娘?我不配。”
她有意反讽,得意的眉头一挑一挑的,谢珣咬住她耳朵,语气辗转:“我不该说那些话,是我的错。”
“你看不起我,打心眼里就没看起,日后,说不定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中书相公,你还是会拿出来说。”脱脱冷漠推开谢珣,目光如刀,好像要把谢珣剖开似的。
“我没有,我如果真的看不起你,我不会想着娶你。”谢珣矢口否认,脱脱一双明眸睁圆了,喷着酒气,“你有,你就有!”
“好,好,我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谢珣重新咬住她耳朵,“别说话了,我让你舒服好不好?”
他贴的紧,两人热热的皮肤一碰,脱脱也躁,被酒顶得神志不清,她被谢珣亲得越来越晕,人像飘着的,得什么托着她扶着她才好。她把两只手腕软绵绵往他脖子上一架,觉得有了着落。
热烘烘地往他怀里乱拱,可脸上在生气,又媚又凶。谢珣按住了她亲,脱脱起先反抗,后来,咂摸出味儿来,歪歪唧唧的,雪白的手上青色血管隐隐,被谢珣抓了,亲个不住。
说不清两人谁撩拨谁,脱脱来了劲儿,可娇滴滴的,一会说肚子疼,一会说胸口疼,怨他顶的,又怨他压。
谢珣很不怜香惜玉,只想追逐她,脱脱便含住他手指,用力咬,眼睛亮的像冬天里的堆雪,被日头晒着,折射着璀璨的光:
“你怎么跟一只发骚的狸奴似的。”言辞之间,满是洋洋自得的揶揄。
一个清贵子弟,被人这么说,谢珣本该脸皮子臊的慌。可他没有,发骚就发骚吧,一觉醒来,还有无数的事情等着他去面对,只剩一晌贪欢,有这么一晌也是好的。
像下了场透地雨,有些东西又蓬蓬勃勃地长了起来。脱脱浑身散架,但一睁眼,听到鸡鸣声,知道又是新的一天了。
可天没大亮,只是脱脱陡然醒了,谢珣就在她身旁。修长的四肢,浓黑的眉格外舒展,人睡着时,脸也就显得不那么冷漠了。
脱脱一点都不慌张,她心里黏糊糊的,有什么大不了?她可不是孩子了,是女人,但脸上的神情却像头刚长成的小豹子,皮毛锃亮,又机灵又漂亮,一个骨碌爬起,越过谢珣,下床跑院子里汲水洗漱,回来看谢珣还在睡,她坐到镜子前,给自己擦胭脂,涂口脂,对着镜子里的倩影矫揉造作地不行:
谢珣很迷恋她,她知道。
那又怎么样,跟他睡觉的滋味……反正不赖,脱脱既没有要原谅他的心思,也没什么要恨他的心思,看着镜子里的那个漂亮人儿,昨晚的沮丧全飞了。
是呀,她十六岁,路长着呢。
谢珣在床上已经看她半晌,他双眼惺忪,昨晚两人都狠,聚精会神全身心地往死里弄。他以为她累到哭着睡去,今天难能下床,这么一看,人精神得很,正妖娆妩媚地对着镜子眉毛乱飞,自我陶醉。
脱脱许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一夜过去,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她享受他,他也享受她,仿佛原来的日子回来了,嘴唇边上还留着昨夜纠缠的甜蜜。
从镜子里瞄到谢珣,脱脱止住笑,眼尾冷冷瞥他,方才活泼又可爱的样子不见了。人一生气,眼睫显得又黑又长,脸粉白粉白的,更好看了。
谢珣随便捞了衣裳穿上,走下床,想给她涂药膏,脱脱赶紧躲开,警惕说:“你没净手。”
昨天晚上,他不知道摸了一手的什么,真恶心,脱脱俏脸黑着,像个活阎王,谢珣嘴角轻抿,是在忍笑。
那种太了解她,连看缺点都心里高兴的感觉。他从善如流地过去洗把手,回来给她涂药,手指碰上她薄嫩的脸颊,忍不住多看她,真像一朵春天里的桃花,娇艳极了。
“啪”一声,脱脱打掉他的手:“你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
“昨天晚上,我喝醉了酒,你趁人之危一点都不君子。”脱脱依旧黑着脸,谢珣脸皮倒厚了,若无其事说,“我们每天都做夫妻,不好吗?再说,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做什么君子?”
想起昨夜,他一边侵犯,一边咄咄逼人告诫自己记住是谁的人……脱脱当时迷糊,不知死活跟他犟嘴,这会想起,恶狠狠回击道:
“我不是你的人,我也不要跟你做夫妻。”
谢珣一副由不得你的表情,经过昨夜,再看她的目光,很柔情,很想说甜言蜜语。但他没太多时间跟女人甜言蜜语,一睁眼,外头就全是等着他去奔波的万般事务。
两人坐下来吃饭,吃饭的时候,脱脱像是高兴了。谢珣不声不响把她喜欢吃的推过来,说:
“平卢的人承认了。”
脱脱面色凝滞,眼睛眨动:“承认什么了?”
“他们在东都有细作,里应外合,洛阳的一切都是净空在打点,但给平卢出主意的是云鹤追,”他双箸停下,眸子如墨,几乎像是要溢出墨汁一般,“李察承认了长安的刺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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