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愣了下,不太确定地答:“从一开始,他们两个就是在一处的,想来……应该关系匪浅?”
他原本想说不就是男女那档子事,却又摸不准裴照对那女子是个什么想法,于是刻意说得含糊了些。
却不想裴照面色愈发难看了。
见此,弟子神情讪讪,悄然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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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长宁被引入厢房。
那在桌边斟茶倒水的侍女转过身来,正要行礼,却在看清长宁面容后一滞。
“阿宁姐姐!”
再见长宁,江知夏简直热泪盈眶,忍不住直接呼出了声。
可在话出口后,她又连忙捂住了口,生怕这话会导致身份暴露。
好在并无异常出现,江知夏松了口气,下意识将腰板挺得更直了些。
她靠近长宁些,小声问:“阿宁姐姐,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你先找个地方藏一藏,这儿等下会有个什么公主要来,我估计那会是重要人物……”
闻言,长宁沉默了一下:“你说的那个公主……应该就是我。”
江知夏:???
她这时才上下打量长宁,发觉她果然衣裳繁丽、环鬓皆贵。
又看自己一身丫鬟打扮,江知夏泪了:“呜呜呜为什么啊,咱们都是一样进入瘴源的,怎么身份差别这么大……我昨天刚清醒过来,便被喊去干活。”
“我怕暴露身份,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还不敢随便动用法术……”
江知夏垂泪控诉,“那管事嬷嬷还凶得要命,什么洗衣服、洒扫、择菜……各种杂活都要我干。”
“我怎么这么惨啊……”
好在江知夏性子乐观,哭诉一番后,问长宁:“其它人呢,都是什么身份啊?”
她猜测,“你是他们口中的五公主,那裴照呢?裴照可是那三皇子?”
长宁摇头:“他是裴公公,三皇子另有其人。”
“裴公公……”
江知夏愣了两秒,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长宁不懂她为何笑得这般猖狂,也有些好奇:“公公有什么不对吗,我看他似乎也不太高兴被这么叫……”
“那是当然啊。”江知夏笑得颇有深意,“哪个男人会愿意被叫做公公啊!”
她见长宁蹙眉不解,压低声音解释道:“所谓公公,就是下面没根啦……”
“这都是些凡间王国才会有的糟粕,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修真界里,也只有宣武国还在沿用。”
江知夏撇撇嘴,“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宣武国那群人,明明都是修仙之人了,却还搞封建守旧那套。”
长宁却仍很疑惑:“下面没根是什么意思?”
江知夏愣住:“你……不知道?”
想到什么,她脸有点红,小小声问:“你和那漂亮小少年那个的时候,没……没见过吗?”
“哪个?”
“就……就是那个啊。”江知夏红着脸,“……双修啊。”
见长宁一脸茫然,她有些惊讶:“你和他不是……道侣吗?难道你们没有双修过?”
江知夏很震惊:“你不会不知道,双修和道侣是什么意思吧?”
这种无知的感觉并不好受,长宁稍许沉默,哑声道:“因为一些原因,我忘记了一些事。”
见长宁情绪有些低沉,似若被触到了某个不可说的点,江知夏意识到什么,没再多问。
她换了话题:“你在宫中可得了什么消息。”
长宁把之前听到的消息复述了一遍。
江知夏得出和修士们一样的结论:“所以说,那宋三小姐就是执念的化身?”
长宁并未肯定,也未否定。
“你在宋府可有见到宋三小姐?”
江知夏苦着脸摇头。
她想到什么,又补充:“不过我听那些人闲聊,说什么前线的仗都打完了,老爷大少爷和二少爷应该快回了之类的……”
长宁若有所思。
两人聊得实在太久,一会便有人敲门:“公主,可以就宴了。”
推门出屋,江知夏一眼便瞥见了守在屋外的慕辞。
他站得很直,宛若一株守在门前的树,面上是温和的浅笑,可若仔细看,便会发觉耳根有些泛红。
因着刚才与长宁关于双修的谈论,江知夏意识到自己可能搞错了什么,如今看到少年,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她犹豫了下,客气地寒暄:“你怎么在这?”
慕辞微笑:“我身为公主的男宠,自然要陪在左右。”
江知夏:“……?”
不是,男宠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为什么你看着挺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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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先后被引至了花园中。
园子很大,亦被打理得很好,花团锦簇,绿意盎然,确实有一种百花争艳的氛围。
在送他们到来后,那些仆役便消失了,偌大的花园里,却只摆了一桌席位,空荡中透着一种诡异氛围。
江知夏扫视了一圈,悄悄凑近长宁说:“这些花里,没有蔷薇。”
她声音并未压低,由是众人都得以听见。
“不错。”熟悉的女声凭空响起,“我的确讨厌蔷薇。”
听得这一声音,众人皆是一震,瞬刻戒备起来。
见无人接话,女声笑了一下:“怎么样,一日的时间了,你们可知道我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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