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迟被巫萝的的话气笑了。她心知这姑娘嘴巴里吐不出来什么好话,但也没想到这话如此离谱。
想买迟鉴?
顾栖迟侧过脸,从眉骨到下颌,仔仔细细地将男人的脸看了一番。
嗯,是她也很是喜欢的程度。
所以......她皱眉看了一眼巫萝。
她也配?
顾栖迟觉得巫萝的话不仅侮辱了迟鉴,甚至还侮辱了自己。炙热的太阳几乎将人烤熟,后背上的汗已经将束胸浸透。逐凉廷三个大字在日光下发着金光,似乎在告诉她这阴凉你是纳不成了。
顾栖迟垂眼捏了捏手指,发现热度惊人,手心也都是细密的汗珠。她觉得自己目前的焦躁值已经到达了顶峰。
众人对巫萝并不陌生,毕竟她这样在街上强抢民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不少,被抢走男人的姑娘下场大多也不是很妙。
面前这位穿着淡紫色长裙的姑娘身材纤瘦,面容清冷,仿佛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神圣而柔弱。
唉,蓝颜祸水,只能怪她娶了个太为好看的男人。众人已经开始扼腕叹息,却见仙子突然又上前半步,竟是笑了。
柔弱的仙子纤腰款款,掩唇轻笑了两声。接着,仙子掀起眼皮,一字一句道:“你在说什么屁话?”
众人:“???”
巫萝也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毕竟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
“你说什么!”巫萝柳眉竖立,声音因着极度的愤怒变得有些扭曲。握鞭的手高高扬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狠狠抽打在顾栖迟脸上。
“我说——”顾栖迟却是毫不在意,拿过迟鉴手上的折扇,又上前几步,停在巫萝面前。
“你在说什么屁话。”
顾栖迟看着被气得浑身发抖的巫萝,戏谑一笑:“我乃你们巫域的贵宾,与巫族商议要事。”
她将纸扇合拢,压住巫萝手上的长鞭:“若是伤了我,耽误了正事,就算是城主的女儿,只怕也难辞其咎吧。”
顾栖迟笑着望向巫萝,满脸无辜:“毕竟从头到尾,都是姑娘你惹的祸呢。”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本姑娘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人!”巫萝根本不相信顾栖迟的话,她成天在府上待着,根本没有听说过巫域要来贵宾的消息。
可是……巫萝转念一想,又觉得按照自己母亲和姐姐的做法,怕是有事情也不会和她说。
“那你尽可以试试。”顾栖迟毫不勉强,收回压在鞭子上的折扇:“姑娘请。”她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一动不动站在巫萝面前。
巫萝瞧她这幅样子又是火大,她咬牙道:“本姑娘偏要试试!”她迅速扬起鞭子,用力挥向顾栖迟。结果鞭子挥到一半被她身后的侍从拦住。
侍卫低眉敛目地握住鞭子,低声道:“小姐,慎重。”
“你给我松手!”巫萝重重扇了侍卫一巴掌,咬牙切齿道:“滚开!”
“小姐。”侍卫仍保持着躬身的姿势,握着鞭子的手已经鲜血淋漓:“城主嘱咐过,祭祀将至,莫要生事。”
“你!”巫萝听到“祭祀”二字后,气焰顿时灭了大半。她抬起脚将侍从踹到一边,眼中愤懑依旧,只是握着鞭子的手却未在用力了。
“你们给我等着!”她狠狠地剜了一眼顾栖迟,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你的男人,我一定会得到!”
她撂下狠话,重重砸了砸长鞭,打算转身走人。
顾栖迟却是又将人拦住。她伸出胳膊,手掌朝上:“医药费呢?”
她偏头指了指迟鉴:“若是留下疤痕,他一定会伤心。”
巫萝觉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心中郁结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粗暴地从身后侍从的口袋里摸出来一个锦囊,砸在了顾栖迟脚边:“给你!你这个穷酸女人!”
穷酸女人顾栖迟泰然自若捡起锦囊,在手上掂了掂:“多谢姑娘。”
这才终于放人离开。
巫萝离开后,围观群众见事情结束,没有热闹看了,也皆是散开。一时间,逐凉廷门前竟只剩下顾栖迟一行六个人。
顾栖迟握着锦囊转过身,就看到身后五人站成一排。顾十三与夏远站在一起,顾十四与夏近凑到了一块儿,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刚才看热闹看得很是欢快。迟鉴则是独字站在一侧,抬眼望着她,眼底如同幽黑深潭,波光涌动。
她读不懂粼粼波光下的东西。
顾栖迟躲开他的视线,垂眼随意地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她没有再走向逐凉廷,而是径直走向街市深处。
她展开折扇,重新抬手遮住头顶的日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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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栖迟没有找客栈住下。她找了个房产中介一样的店铺,向老板租了一个安静的庭院。
“老板您也看到了,我的人有点多,住在客栈不是很方便。”顾栖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侧过身露出身后的五个男人。
老板是个精练的女子,扫了一眼男人团后,看着顾栖迟的目光中多了好些敬佩。
老板秒懂:“好,姑娘您稍等。”
她拉开抽屉在里面翻了翻,而后找出一块玉牌与钥匙递给顾栖迟:“这处宅院住着舒适,地处街巷里侧,很是安静。”
“而且......”她凑近顾栖迟补了一句:“床又大又软,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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