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比不过姜鱼林,但模样绝对是不差的,在这方面赵平安表示不慌,他有信心。
不过,猜测归猜测,甭管他小舅跟高小姐有什么纠葛,他可以暂且相信应该不会是坏事。
而另一边,客栈的掌柜得知他们的东家来了上赶着献殷勤,不光是好吃好喝好住的伺候,午饭后又亲自去街上买了些时令的水果点心,并一些个晚熟的莲蓬。
这天儿还是太热,吃些个生莲子,平心又静气。
实际上,高小姐若只是寻常人家的小姐,不管事便罢了,掌柜的倒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倒是显得奉承太过。
可高老爷情深意重,这辈子也只娶了一个老婆,哪怕在他四十岁那年家里还是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
当年他娘逼着她休妻另娶,高老爷不愿意,称是此生只娶一个媳妇儿,生不出男孩便不生,他闺女照样能替他撑起门户。
老一辈儿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总是根深蒂固,由此可知这话给高老太太气的多厉害。
不光是这个儿媳妇儿,连带着高小姐她也不大喜欢,高老爷虽是家中长子,但她又不止一个孩子,便跟着其他的儿子过活,甚至说从那之后就不大上老大家的门儿,瞧着就碍眼。
她做母亲的可以这般生儿子的气,但高老爷这个当儿子的却不能不孝,节礼和钱财,该给的他一样都不少给,可以说只多不少。
近些年来,自他女儿大了以后便陆续的着手学着打理家中的外务,完全就是按着男孩来养的。
甚至可以说这个闺女被他教养的,比起大部分的男孩儿还强上许多,生意上打理的井井有条。
活脱脱就是个女中豪杰。
只是婚姻艰难了些……
作为高家独女,她自然是要招赘,可招来的都是些牛马,不是贪图高家的财产便是歪瓜裂枣,没一点儿男人风骨。
高小姐大手一挥,跟他爹表明了自己的想法:遇不到喜欢的,她这辈子宁愿寡着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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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赵平安、姜鱼林照例是要午休的,这是他们在书院养成的习惯。
但李程文却不,趁着中午他们吃饭的空儿,掌柜的已经安排了下人将那花坛给打理好注了水。
但李程文养的那龟又不能一直在水里待着,总得爬上岸来晾晾,所以他便在里头垫了些木板,做了个合适的龟池。
高小姐就那么站在旁边看他忙前忙后的摆弄,也不嫌无聊。
有些时候,两个人只是那么待着坐着,什么也不做,也不觉得尴尬,哪怕不说话都感觉舒服。
本是七夕佳节,又加上马上秋闱,店里正忙得很,她倒是有这个功夫看李程文在这儿修龟池,只是晚上少不得要多熬些时辰处理外务。
她爹高老爷要是知道她如此不务正业,虽谈不上训斥,但也少不了要唠叨几句。
另一边,床上的小金盖着它的专属小毯子躺床上等了半天也不见主人来“临幸”它?
见主人伺候那两个傻蛋,它倒是无所谓,在它看来,李程文养的那两只龟就是个连争宠都不会的蠢蛋,它还不放在眼里。
今儿个它也累了,打了两个哈欠,就也眯了会儿觉。
临睡前它还想着,那个叫平安的人类幼崽才是它小金此生的大敌。
高小姐在一边看他做事,李程文不予置评,等弄完了才想起来问她:“你……谁?”
要不说这世的房间就是不隔音呢,赵平安虽然跟他一个屋儿,但这花圃毕竟是在厅堂,卧室在里头。
他本就没睡熟,听见这俩人开始进入正题整个人顿时精神了。
他就听这一回,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赵平安一个孩子自然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而厅堂的花圃前,高小姐眼神晦暗,有些意味深长的盯着李程文,问道:“程文,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李程文看了她几眼,摇摇头,他是真不认识。
高小姐有些失望,但时间确实过得太久,距离他们离开鹿鸣郡也有七八年了,那会儿她们都还小,倒是不好怪他什么。
她一手拍着自己的胸膛,接着道:“程文,我是壮壮。”
赵平安“……”
壮壮?这又是个啥奇葩名字?
李程文瞪大了眼,不多久又恢复原样,只道说:“你不是……”
高小姐神情有些激动:“我是,我真的是……”
“你不是”
“我就是”
“大壮是男的……”
“……”
高小姐一脸黑线,她几时又成个男的了,虽说她确实长得比别的女子高了些,骨架子也宽些,却也是个女儿家。
平常虽不表现出来,却不代表她听了这话不难受,想想便有些气,她一拳锤过去,本就没使劲,那只拳头在半路就被李程文给截了住。
她郁闷的反驳道:“我本来就是女的,只是小时候长得像男孩而已。”
两人距离极近,李程文反复打量她这张脸,好半天,他终于认出来。
“大壮?”
高小姐一脸苦笑:“我真是,你还记得当初咱们一起去敲李程桀闷棍的事吗?”
李程文点头,他当然记得,那是在他爹死后不久,终究是李程桀迷上了赌博,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家会没落的这么快,当时整个家业都快被败光了,他娘日防夜防都不顶用,他出来给他娘撑着,十二三岁的他还被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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