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止湛!”
沈扶摇从未见过莫止湛这般样子,顿时心急如焚:“莫止湛你别吓我!”
说罢,便忙朝着外头喊:“医清!医清!”
“别怕……”
莫止湛握着沈扶摇的手,安慰道:“我……我没事。”
力道很紧,握得沈扶摇生疼。
但沈扶摇知道,真正痛苦的人,其实是莫止湛。
他握她握得越用力,便表示他越隐忍。
“医清!”
沈扶摇用力掰开莫止湛的手,朝门外跑去::“医清!霓裳!”
“少夫人,出什么事儿了?”
众人听到动静,忙跑上前来。
“快!快去看看莫止湛!”
沈扶摇来不及细说,便将医清拉到莫止湛跟前。
对于莫止湛的状况,医清显然是见怪不怪了。
相对于沈扶摇的慌张,她格外镇定。
只见她迅速从袖口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瓶,将里头的黑色药丸塞入莫止湛嘴里。随后又命人给莫止湛翻身,用随身携带的银针,给莫止湛针灸。
吃下药丸后的莫止湛,总算有所缓和。但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便连同嘴/唇,也没有任何血色。
医清每每给他扎上一针,他便痛苦皱紧眉头。直到满背都是银针,沈扶摇才发现,有黑色的血,从莫止湛的手指处流出。
人的血,都是红的。
只要中毒之人,才会有发黑发紫的血。
沈扶摇虽从小到大活得安逸,没受过什么大风大浪。但不至于,连如此浅显的道理也不懂。
她一直守在医清身后,安静地等着。
纵使心里早担心不已,也不敢轻易开口,扰了医清给莫止湛医治。
直到半刻钟后,莫止湛手指处的黑血越流越少。医清松了口气儿,将额头的汗珠擦去,道:“少夫人放心,公子已无大碍。”
沈扶摇这才急急问道:“莫止湛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说罢,又意识到当着众人的面儿,直呼莫止湛的名字儿,太过惹人疑心。
于是,想了想又改口,道:“夫君他……是何时中的毒?要不要紧?”
医清下意识先朝莫止湛看了一眼,见莫止湛此时已经昏沉睡去,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扶摇通过医清的小动作,多少也猜到一些,道:“你们都退下吧,医清留下。”
说罢,又交待:“今日的事儿,不许传出去半个字儿。否则,定严惩不贷!”
“是,少夫人。”
众人面色严肃,忙退了下去。
待屋内只剩下主仆三人,沈扶摇才又问:“夫君的毒,怕是中了许多年了吧?”
医清微微垂头,不语。
“他有心要瞒着众人,是不是?”
沈扶摇并没因此打住,而是继续问:“隔三差五便偷偷摸摸地喝药,所入口的汤药,只你一人经手。
偶感一次风寒,大半个月都不见好。世安院那头请了旁的大夫来问诊,却一次又一次被挡了回去。”
沈扶摇想起莫止湛有许多次,都曾背着她饮药。
心下,越发觉得不对劲儿:“你们总以为,自己能守住秘密。却不知,有心人总能有所察觉。
今日,他都已经在我面前发病了。若你还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便去太夫人那问问。”
言毕,又道:“太夫人与夫君的感情,素来深厚。孙子出了什么事儿,她老人家总不会不知道吧?”
沈扶摇不蠢。
自然不会将眼前的这件事儿闹到世安院去。
但当着医清的面儿,她还是把话说得极其冰冷。
医清咬着牙,沉默了半响才道:“回少夫人话,公子是中了毒没错。”
说罢,又道:“但公子所中的毒,是能解的,您不必担心。”
“所以,你还是不打算将事情的始末告诉我,是吗?”
“请少夫人恕罪!”
医清依旧垂着头,回答得不卑不亢。
“恕罪?你是有罪!”
沈扶摇知道,医清不肯将事情的始末说出,是因为得到了莫止湛的命令。
没有莫止湛允许,想让医清开口,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你一心侍二主,是一罪。你侍奉了主子,又不能为主分忧,是二罪。你顾此失彼,对主子有了欺瞒,是三罪!”
“少夫人,奴婢知罪!”
医清认罪认得干脆,险些让沈扶摇气结。
沈扶摇盯着医清,问:“既你口口声声说你知罪,那么今日,便趁此机会儿与你仔细说道说道。
我知道,你是夫君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对他好,效忠他,亦是应该的。
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婢女。早在我嫁入北定侯府时,你就已经被夫君拨给了我。既是我的人,我要求你只忠于我,似乎也不过分。
平日里,我对你们四人效忠二主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你们所效忠的人,乃是我的夫君。
但今日,我与夫君之间,你只能选一人为主。若你选他,以后便不必再跟着我。若你选我,那么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言毕,沈扶摇又一字一句问道:“夫君是何时中的毒,中的是何毒?这毒,要紧不要紧?现下他的身子,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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