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一说起这事儿,立即便红了眼眶。
她拍了拍沈扶摇的手,安慰道:“都是我这个做祖母的不够尽心,连自己孙儿的身子有损,都不知情!
这事儿,想必你也一样痛心。可我却接二连三,变着法子催你们生孩子,当真是为难你们了。”
“祖母……”
沈扶摇心下微惊,多少能猜到一些:“您……叶大夫都跟您说了?”
“他敢瞒我!”
太夫人语气儿微微严肃,道:“不过扶摇啊!好在叶大夫睿智,也知晓咱们莫家,谁当家做主,没被别人收买了去!
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言毕,又交待道:“湛哥儿身为北定侯的嫡长子,身子有损的事儿,必然是不能传扬出去的。”
“是,扶摇明白。”
沈扶摇点了点头,应得极其乖巧。
其实……
关于莫止湛身子有损一事儿,京都之中早有传言。
只是那些传言,到底没凭没据。
就因着莫止湛二十来岁仍旧未曾成亲,也不见沉迷女/色。于是,便人人在暗地里疯传。
北定侯府是大世家,对这些没有实据的事儿,从不作出回应,亦不会去制止谣言。
外头的人对这些谣言传得久了,也便日渐消散了。
再加上一年前莫止湛娶了亲,这些话便越发没人提及。
但无人提及,不代表无人深记于心。
‘北定侯嫡长子身子有损’一事儿,只要再度有人开头,便定会疯传京都!
“哎,也罢了!”
太夫人身为女人,自诩最了解女人的心思。
她瞧着沈扶摇垂着脑袋,还以为她是为了莫止湛的身子着急。
于是,也不忍再提及这事儿。
只道:“孩子总会有的,你也要放宽心。以后啊,我不再催你们夫妇就是。
但你要记住,今日的事儿万不可再发生了!我已命叶大夫去寻良方,好让他跟医清一块,为湛哥儿解毒。
湛哥儿这孩子素来懂事儿,不肯让我过多操心。又因公务缠身,时常忘记服药。
你身为他的妻,得时刻叮嘱他才是。”
“是,扶摇记住了。”
沈扶摇见太夫人还算撑得住,只是脸色异常难看。
心下多少也有些酸楚:“这一次都是扶摇的错,没能照顾好夫君……”
“与你无关。”
太夫人见沈扶摇主动认错,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要怪,只能怪那人太过阴毒!”
“祖母知道是谁害的夫君?”
沈扶摇心中多少有些猜测,但却不敢断定。
如今听太夫人这么一说,自是惊讶得很。
太夫人冷哼了声儿,道:“放眼整个北定侯府,还能有谁有如此大的本事儿?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给湛哥儿下毒!
呵……我与昌海信任她,原想着她是湛哥儿的姨母,与湛哥儿有着血缘,这才将湛哥儿交给她抚养!
却不曾想,她竟是这般的蛇蝎心肠!”
第227章 :被逼到了绝路
“祖母是说……”
沈扶摇迟疑了片刻,终是没将那人名说出口。
纵使在她心里,已经清楚明了。
可在太夫人面前,身为晚辈的她,依旧不好直言。
“自古以来,权利与地位是多少人过不去的坎!我早该想到,她有自己的儿子,又怎会真的将湛哥儿视如己出?”
太夫人后悔极了。
可再后悔,亦是二十年前做出的决定。
二十多年,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
“只我想着,她是莞惠最疼爱的妹妹。莞惠那丫头,在弥留之际,都还曾开口,让我与昌海照顾好她!
又念着她是湛哥儿的姨母。总觉着,如果一定要给湛哥儿寻个母亲,那么她定会比别的女人尽心!
毕竟血脉亲情,是最难割舍的东西!”
太夫人凭着一己之力撑起莫家,靠的不是抱怨。
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跟任何人抱怨过,谁人不好。
今日,用如此直白的话来评论庄眉宁,倒是真真被气急了。
“昌海对她虽没有爱,但却也尊敬得很。从她当上了北定侯夫人的那一天起,除了没将内务大权交给她外,她该得到的东西,一样不差!
我这个当婆婆的,虽不大喜欢她。可只要她言行不过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却不曾想,她的歪心思竟然动到了我的宝贝心肝儿上!她……她这妇人,是要催我的命啊!”
言毕,太夫人又拍了拍胸/口,继续道:“她也不想想,若没有湛哥儿,她如何能成为昌海的续弦?
不过是丞相府一个不得宠的庶出罢了!倘若没有莞惠的照顾,她恐怕连活都活不下来!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入莫家的门?最后还一跃成为了昌海的正房!”
“祖母,您注意自个儿的身子!”
沈扶摇见太夫人情绪激动得很,忙上前安抚:“今晨我过来时,夫君还没醒呢。倘若您再倒下了,我该如何是好?”
“是!你说得对!”
太夫人连连点头,道:“我不能倒下!我若倒下了,那么咱们祖孙三人,岂不是要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太夫人人虽老,可却精明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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