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皖北重重叹了口气儿,便寻来了今日在花厅外守着的下人,一一询问。
因着庄眉宁今日气焰极高,她所说的话,一一都入了众人的耳。故而,还真让莫皖北打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于是,心下恼怒,便当真去寻庄眉宁了。
至于莫皖北与庄眉宁母子之间究竟说了什么,倒无人得知。
只知道,莫皖北去了庄眉宁的小院后,与庄眉宁大吵了一架。
最后,以庄眉宁打砸东西,将莫皖北赶出小院为结尾,这才算了事儿。
而沁雅姨娘……
那原本哭得睡过去的沁雅姨娘,则在莫皖北离开以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欢喜瞧着沁雅姨娘如此,不敢说话。只小心翼翼在一旁伺候,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惹沁雅姨娘难过。
倒是沁雅姨娘,笑着问了句:“怎么了?小脸儿跟苦瓜似的。”
“姨娘……您好些了吗?”
小欢喜见沁雅姨娘开口,便担心问道。
“我无碍。”
沁雅姨娘笑着摸了摸小欢喜的头,见她此时的脸蛋儿,还是肿得高高的,便道:“你这脸蛋儿肿得未免也太厉害了!
可想而知,她当时是下了多重的手。”
“奴婢无碍的,姨娘莫要担心了。”
“怎么会无碍?”
沁雅姨娘眸子一闪,便道:“你这才十三四岁,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若真被打坏了,那可怎么是好?
再说了,咱们的欢喜长得这样水灵,可得好好护着这张脸才是。”
说罢,又道:“你今日已经出去过一趟了,再出去也不适合。若给你请个大夫来,只怕让二夫人知道,又得生事儿。
这样吧!你自个儿去一趟星辰阁。我听闻,医清姑娘昨日已经回来了。你且过去寻医清姑娘,让她给你瞧瞧。”
“这……这不大好吧?”
小欢喜到底年纪小,还有些怕事儿。
“姨娘,奴婢的脸真的没事儿,不必劳烦……”
“我让你去你就去!”
沁雅姨娘拍了拍小欢喜的手,叮嘱道:“医清姑娘虽是侯夫人身边儿得力的丫头,但与你一样,都是婢女。更何况,她从未被主子掌掴过,没受过委屈。
今日瞧见你受了这样重的伤,定会心疼你,为你医治的。”
言毕,又笑道:“我听闻啊,医清 姑娘的药极其有效。你这脸肿着也不好看,还是去吧。”
“可是……可是……”
小欢喜还是有些怯怯的:“可是若医清姑娘问起来,奴婢该怎么应她?”
“她若不问,你便不说。可她若问了,那么咱们这头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便老实告诉她便是了。”
沁雅姨娘给了小欢喜一个放心的眼神,又道:“去吧,我等你回来。”
小欢喜见沁雅姨娘如此坚持,只好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而星辰阁这头,医清确实已经回来了。
她在沈府待了好长一段时间,终是将于妈妈给医治得差不多了。
只是舌/头断了,自是无力回天。
被杖打的伤,只要再休息一阵,便能完全痊愈。
除了再说不得话,旁的倒与以前无异。
听闻,于妈妈醒来以后,瞧见自己身边儿守着的人是医清,吓得魂都没了。
一开始,她拒接医清的医治。
后来,发现自己在沈府里,又激动得四处乱爬,没少折腾人。
医清还记恨着于妈妈造下的孽,可懒得理她。
待她闹够了,没力气儿了,这才让人将她抬回榻上,重新上药。
一次。
两次。
三次。
于妈妈每次闹完以后,医清都这么处置。
除了上药以外,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肯说。
最后呢?
于妈妈也就不闹了。
反正闹来闹去,痛的只是自己,何必呢?
于妈妈对沈扶摇还是怀恨在心的。
再怎么说,沈扶摇也是要了她舌/头的人。
所以啊,哪怕她自己已经意识到,自己成为了一颗弃子,也不肯有半点归降之意。
沈扶摇不急。
只命人好生看着她,不让她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又让医清想个法子,给她用点有依赖性的药。
以此,来长期控制着于妈妈。
医清照做。
待于妈妈的情况逐渐稳定,医清自然就得回来守着沈扶摇。
沈扶摇许久没见医清,心里也念着呢。
如今医清回来了,星辰阁好一片欢声笑语。
哪怕到了第二日,也还是热闹得很。
小欢喜怯怯地来到星辰阁后,便说要寻医清姑娘。
医清那会儿正拿了干草药经过门口,听着动静便过去瞧了瞧。
小欢喜将来意仔细说了,又说这是沁雅姨娘让她过来的。
医清见惯了各种伤势,觉得小欢喜的问题不大。但见沁雅姨娘如此紧张,竟让小丫头来寻了自己。
于是,不免多了个心思,问了几句。
这不问不打紧,一问,倒问出了不少事儿来。
医清心里了然,忙取了药膏给小欢喜涂上。又将药膏放到小欢喜手里,让她留着自己备用。
小欢喜感动极了,道了谢就赶忙回青黛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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