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啊。”
沈扶摇听了大夫人刘氏的话,笑了笑:“二夫人眼睛被猪油蒙了,看不清。可好在,还有实在人会说实在话。”
说罢,转身朝大夫人刘氏行了个礼:“扶摇多谢大伯母,公正不阿,不偏不倚。”
言毕,还不等大夫人刘氏开口应上一句。
只见沈扶摇突然掀起了自己的衣袖,将手上的守宫砂露在外头:“至于二夫人口中的贞/操,我更要说个明白!
是,我夫君是没了!我沈扶摇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但不管我这个寡/妇有多年轻,门前的是非有多少。你也不能睁开眼说瞎话,无凭无据毁我名声儿!”
沈扶摇举着手臂,在众人面前经过:“我知道,已嫁的姑娘至今还有着这个东西,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将它裸/露在众人面前,更是丢了分寸。
可比起被人构陷,说我背着死去的夫君丢了贞操,这些事儿,倒显得光彩了许多。”
“你……你真是好一张伶俐的嘴!我这个当婆婆的不过说了你两句,你就有那么多的话来等着!”
“在你没想好怎么回话之前,我奉劝你最好闭嘴。”
庄眉宁的话,在此刻显得尤为苍白。
沈扶摇只要一开口,便能将她的后路彻底堵死:“我是牙尖嘴利,可我从不主动招惹你。若不是你一再的冤枉我,我也不必拖着一副病躯,在这与你多费口舌。
你既不如我口齿伶俐,就得学会深思熟虑。说话之前过过脑子,别说多错多,最后丢的还是自己的脸面儿。”
言毕,沈扶摇又道:“对了!在你看来,你今日的言行,不过是在管教儿媳妇。可在我看来……”
第547章 :祠堂为难(五)
“可在我看来……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构陷朝廷命妇!”
“你!”
庄眉宁气得身子一抖,忙指着沈扶摇的鼻子,道:“你……你真是好显赫的身份!”
“显赫不显赫的,我自己不好说。”
沈扶摇笑了笑,却笑得很浅:“但托着我夫君的福,怎么也算混得了个诰命。”
“你别忘了,我也是朝廷亲封的诰命夫人!”
庄眉宁的心智,早就已经被医清的药,‘滋养’得乱七八糟了。
只要沈扶摇稍稍刺激她,她便能瞬间忘记,什么叫‘理智’和‘冷静’。
“我是丞相府的女儿,是当今北定侯的嫡母!你若要与我比身份比头衔,你还不够资格!”
“我没想过要与你比。”
沈扶摇淡淡看了庄眉宁一眼,道:“我只想告诉你,即便是天子他犯了法,那也得与庶民同罪。你是朝廷诰命没错,但你别忘了,你的诰命是皇上封的!你的一言一句,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你。
若你犯了错,丢了脸。那旁人即便不敢说,也定会在心里腹议。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竟如此没脸没皮,没得分寸!”
“你!”
“你大可继续诬陷我!”
沈扶摇冷笑了声儿,再一次开口:“大不了,我就陪你把这出戏唱到底!
我是不巴望你为我调查真相了!我究竟是被谁掳走,害我的幕后黑手是谁,我自会查清。”
言毕,沈扶摇更放下了狠话:“一旦让我找到了证据,我绝不再轻饶!”
“你……”
“扶摇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一次,长房大老爷竟破天荒的开了口,将庄眉宁即将出说口的话,又打了回去:“没有证据的事情,即便说破了天,也是立不住脚的。”
说罢,只见长房大老爷起身走到中央。
先是朝上首那一排排的牌位作揖行礼,后又朝着太夫人行礼,才道:“我本是男子,不该过问后院的事情。但今日,既然将我等一道留在了这里。而此事,也属家事。
那么有些建议,即便僭越,我也得说上两句。”
言毕,长房大老爷道:“莫管家的事,事出突然。现如今他是死是活,尚未得知。扶摇被掳一事,也有许多的疑点。这两件事不可混为一谈,也不能随意下定论。
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可以就疑点提出猜测。但不能将没有证据的猜测,落实为事实。所以,如果拿不出真凭实据,谁也不能随意处置扶摇。即便是当家主母,也不能胡乱做主。”
说到此,突然又话锋一转:“但,关于扶摇与七王爷之间的事情,还望扶摇能当着大家伙的面解释清楚。
你被掳以后,发生了什么?本该在王府里关禁闭的七王爷,为何会送你回侯府?你与七王爷之间,是什么关系?是否如外界的传言一般,已经……”
已经私定终身?
‘私定终身’四字儿,实在太严重了。
即便是懂分寸的妇人,都不好直接将这话说出来,就更别提长房大老爷了。
于是,他适时打住,转了语气儿:“总之,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就是。”
沈扶摇听言,垂眼行了个礼,道:“事情兜兜转转,终于还是兜回来了。可见,大伯父是个看得清的人,也是个公正之人。”
公正不公正的,另当别话。
看说他看得清,却是实在的。
虽说,长房那头也未必是好的。今日长房大老爷出来说这番话,更不是为了沈扶摇好。他只是比庄眉宁聪明,在庄眉宁将自己的愚蠢公布于众以后,跑出来做个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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