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王.....王爷,我...”他想说,他听见这个是不是不合适。
沈映安眼中有些局促。
但男人的神情依旧淡然。
他抬眸看着两人,“怎么了?没什么不能说的,再过个几天就年关,年关一过,这件事别说是怀礼了,估计都能传到月氏去了,本王与丞相合作很正常,本王喜欢和聪明人合作,因为本王是个聪明人。”
很少见到王爷开玩笑,他一说,岁明源又觉得好稀奇。
沈映安坐在那,感觉自己被炭火烘出来的暖气包围了。
他知道,是王爷在给他解围。
一整天的时间,三人还就真的坐在茶楼里,从一开始岁明源有些吊儿郎当,到后来岁禾拿出一份份调查人物的资料,以此来证实两个人的猜想是否正确的时候,这场‘游戏’才真的开始紧张起来。
岁明源脑子聪明灵活,他不吊儿郎当的时候,瞧着十分有天家风范。
坐在那,通神贵气,双目锐利,仿佛一眼就能将人洞穿。
但沈映安因为自身的经历,他更能洞察人心,通过一个人的衣裳,行为习惯,还有说话的方式,各种小细节,都能让沈映安精准的猜测出一个人的身份。
一整天下来,若是这场‘游戏’是个赌局,那岁明源估计输的家底都快不剩了。
沈映安赢了。
黄昏的时候,三人回到了王府。
岁明源回到了王宫,小皇帝现在半死不活的,背后的主谋估计也没心思管岁明源和岁禾。
夕阳向晚。
雪早就化了。
晚饭的时候,岁禾问沈映安,“本王答应你和寄淞,你俩谁赢了,可以提一个要求就当是新年礼物。”
沈映安垂着头吃着饭没说话。
他想起下午看见的,对面那个面馆的老板。
那是他和寄淞比赛,唯一输的一次,这个老板他没猜对。
虽然寄淞也没猜对。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男人的声音就先响起了,“还在想那个老板?”
沈映安点头了,“我不明白,他...他怎么会是杀人犯。”
是的。
老板是个杀人犯。
老实说,岁禾调查的时候也挺惊讶的。
老板不是皇都人,他祖籍东乡,距离皇都很远的地方。
十八年前,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东躲西藏,这几年才在皇都开了这家小面摊,生意很好,味道好又便宜,很多人乐意在这吃,老板人又健谈,那模样就是老实人的模样。
老板还有个媳妇儿,长得很漂亮,是那种很贤惠的漂亮,即便未施粉黛,即便脸上带着皱纹,但那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仍然让沈映安足以羡慕的眼红。
可是沈映安猜测的是,“他应当生活美满,但是总觉得他很小心翼翼,好像是受过什么惊吓,导致一直有心理阴影,也许是经历过战争。”
岁明源说,“这老板和媳妇琴瑟和鸣,但是身边不见老人,两人收摊也不着急回家,说明家中也没孩子,应该是背井离乡,说不定是私奔!”
总之,哪个答案都不是正确的。
最后,岁禾将人把这老板给抓住了。
沈映安觉得,好像也不是只有皇宫里的人才戴着面具。
瞧着少年低落的样子,岁禾缓缓道:“老板弑父是有原因的,他的父亲是个酒鬼,十八年前,奸污了自己的儿媳,导致儿媳流产。”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沈映安倒是呆住了。
他猛地抬起头,看见岁禾眼中的肯定,“怎么会......”
这人间疾苦,当真很苦。
沈映安说,“一定要...杀了他吗?”
“谁说要杀了他?”岁禾不解。
“可...依照本朝律法,弑父,要斩首,况且...”况且你把他抓起来了啊。
可岁禾却轻笑,“你要不要去看看老板?去亲眼看看,我有没有杀了他?”
第713章 你说,人心你能猜得透吗?
大牢离摄政王府算不上很远。
坐上马车,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等到了那儿,沈映安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王爷怎么就带他来了,王爷怎么可以这么相信他,王爷怎么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呢。
沈映安乱七八糟的想着。
冬日里,地牢更是冷得很,狱卒穿着厚重的棉衣都仍然冻得哆嗦,给岁禾行礼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岁禾问,“刚刚抓过来的那个商贩呢?”
狱卒说就在前头。
等到了那地儿,那老板坐在干草堆上面,抬着头,看着高高的窗户,窗户往里灌着冷风,那人将自己的领口又拢紧了些。
岁禾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转过头,看见岁禾的时候先是震惊,然后带着羞愧,最后恭恭敬敬站起身。
行了礼。
“参见王爷。”
没有慌乱,没有惊恐。
岁禾抬手道:“免礼。”
老板好好地,没有被处以极刑,也没有受伤,这地牢是冷,但没有沈映安想象中的那样潮湿,那样脏乱。
和月氏不同,沈映安甚至觉得这地牢比他以前在月氏,被皇后和那些皇子欺辱,被扔到的柴房还要舒适。
岁禾站在牢门前,负手而立,“你犯了律法,你可知按照律法,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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