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投足都能看得出。
但别人不知道啊,他们没见过国师大人,更别说他还带着面具了。
男人先是下意识看了一眼墨知,很快便把眼神放在了岁禾的身上,“贺将军,我知道你是年少英才,陈国灭亡是迟早的事情,你可平定天下太平,这也是我想看到的,海门是我的小小诚意,不知贺将军是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还能是什么想法。
岁禾假装不知道这在演戏,十分配合地纠结了一会。
最后,就那么进了海门。
半壁江山彻底成了岁禾的囊中之物。
至于那个军队中的内鬼,岁禾本想着攻下海门就揪出来,但墨知直接将海门送给了她,她也就不着急了。
进了海门,这里不仅是她的地盘,更是墨知的地盘。
风吹草动他们都知道。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
等傅云弘按捺不住,等内鬼再次浮出水面。
晚上的时候大家自然又是放松了一会,喝着酒吃着肉,可能是墨知在身边,岁禾也喝了几杯酒。
这冬日里喝几杯酒身子立刻就暖和了不少。
火光在黑夜中散发着炙热的温度和惊人的亮光。
岁禾的脸被照的红扑扑的。
她说自己这半年很开心,比在皇宫开心是真的,因为在皇宫中,墨知从没见她这么放肆大笑过。
准确点说,女人都不能咧开嘴哈哈大笑,会被人耻笑没有礼节不够文雅。
可墨知觉得岁禾这样放肆笑起来很好看。
比黑暗中的火光好看。
她明亮的眼睛比星星亮多了,一整个晚上,他的眼神都没能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墨知凑到她的耳边,趁着大家都在开心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将军,少喝点。”
他的手在黑暗中按了按岁禾的腰肢,把人给按得轻呼一声。
岁禾瞪了他一眼,“别闹,我就喝了一点。”
她现在是男子,喝点酒怎的了?
瞧着她这样子,颇有千杯不醉的架势,墨知忽然勾唇笑了笑,人众多,墨知的眼神便还是装着没有焦距,大家眼里都浸满了喜悦,唯独他的眼睛黯淡无光,但笑起来的时候却足以勾魂摄魄。
一旁的悟图已经醉醺醺的了。
“他娘的,这中原的酒,怎的这么烈?”
边骂骂咧咧边咦了一声,“至岁兄,你笑起来像个小娘们似的,你要是个女的就好了,我保证娶你做老婆!”
墨知指间微微收拢,呵呵一笑。
“你喝醉了。”
悟图自然是完全没听出来墨知语气里面不明显的杀意。
他装了一杯酒凑到他的嘴边,“来,兄弟张嘴,这酒贼好喝,来两口?”
说罢就要喂墨知喝下去。
他微微皱眉,身子往岁禾那边挪了挪,将装着酒的杯子拿在了手上,随后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入了口,随后在喉咙里化为一丝丝的甘甜。
确实是好酒。
他嘴角有遗落下来的酒,顺着他的嘴角滑到了脖子里。
温热的触感忽然传来。
墨知愣住。
他看着旁边的岁禾伸出手,将他流出来的一点清酒接在指腹,然后就那么自然的伸出舌头,给舔干净。
粉嫩的舌头卷过指间,墨知忽然就觉得口干舌燥,偏生他还要装什么都看不见。
多少年了,墨知终于又明白憋屈两个字怎么写了。
他喉头上下动了动,强迫自己挪开眼,将酒杯往悟图那一放,“再帮我倒一点。”
“没问题!”
一杯接着一杯。
墨知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这狂欢总有散场的时候,一群人早就喝的七扭八扭的,除了不喝酒的郑长七以及没喝醉的岁禾。
郑长七把悟图几人给扛走了。
只剩下坐在原地低着头,满脸茫然之色的墨知。
“我带他去休息吧,你也快去休息。”岁禾对郑长七说。
郑长七点了点头,他对这个至岁影响挺好,医术高,待人温和,最重要的是,他和自己一样很崇拜将军!
所以他很放心。
周围的人都是勾肩搭背,醉醺醺的跟着墨知安排的人去休息的地方。
岁禾拽住墨知的胳膊,一用力,那人整个身子的重量就压到了她的身上来。
带着酒香,还有他自己身上的那股清冽的冷香,一起席卷交织,空气中还有火燃烧留下来的淡淡烟味。
“喝醉了?恩?”岁禾的声音压低了,她其实也有点晕。
所以她没看见墨知眼中的狡黠。
狡黠一瞬而过,他抓着岁禾的衣摆和肩膀,身子又贴近了岁禾一些,“我看不见。”
“我知道你看不见,我带你去你房间。”
“好。”
两人穿过回廊,体温透过衣衫传递给彼此。
墨知能看见岁禾精致的侧脸,能感受到她揽着自己的手臂。
还有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自然要比岁禾更加了解。
在经过一个屋子的时候,墨知手心微微用力,岁禾就被推进了一间屋子,黑暗重新吞噬了两人,连同外面微微嘈杂的声音全部隔绝在外,只剩下了安静,还有彼此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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